李庆之走了,在陈无疾依依不舍的目光中,李庆之坐上归途的马车走了,只留给陈无疾一个孤单的背影和车轮扬起的灰尘。
看着那辆渐行渐远最后消失于视线中的马车,陈无疾忽然有了一种淡淡的悲伤感觉,这个时候他才知道世界上真的有人格魅力放光芒这种事。
他想了想,觉得李庆之临行时说的那句话是一句实实在在的废话。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个多事之秋,秦国一定不会太平。然而,陈无疾也清楚,李庆之之所以会说这句废话,是想表示一下的自己的态度。当然,这种态度不是愿意站在山北一边,反对朝廷的态度,而是一种希望所有人能平安共处的态度。
“这是一个好人啊!”陈无疾仰天长叹。
然而陈无疾可能会让李庆之失望了,毕竟世界和平只是神奇宝贝的呓语。
长亭外,官道边,秋草黄连天,目送李庆之离开之后,陈无疾并没有回到那个宅子中,而是在城门处和姐姐分了手,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一路西行,听着满街的喧哗人声,看着商店挂着的白色布条,陈无疾这才想起,原来因李愈之死去而造成的国丧还没有结束。
过大街,行小巷,在成功甩掉不知道是那方势力跟踪高手后,陈无疾站在一家店铺前。
他抬头,店铺的招牌上明晃晃地写着几个大字。
辛记书店。
一个十几岁的小孩来书店买些圣人之言,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即使别人看见了也不会乱想什么。
辛记书店的地段并不好,客流量也少得可怜,生意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那个整天以圣人弟子身份自居的老儒生,考了三四十年也没考到半个功名,只好开个书店勉强度日,连个杂役都雇不起。
看见有客进门,老板连忙放下手中已经泛黄的书,起身迎接。
“客官想买些什么?”虽然陈无疾年纪轻轻,但老板没有半分轻视,很客气地说道。
“一方砚台,一支笔。”陈无疾很平静地说道。
然而这是一个很诡异甚至有些无力的要求,书店只买书,这是所有人的共识。
听到陈无疾的话,老板脸色一变,不是那种勃然大怒的变,而是那种谨慎的变。他飞快地店门之前,四处张望了一会,然后装作的不在意地关闭了店门。
陈无疾看着这一幕,轻轻笑了笑。
“什么砚台,什么笔?”老板走回陈无疾身前,继续问道。
“三角形砚台,狗毛笔。”陈无疾脸色不变,很自然地说道。
然而,这又是一个很外行的要求,这个世界的砚台要么四四方方,要么有些弧度,从来就没有过三角形砚台。至于狗毛笔,更是无稽之谈。有人用羊毛做笔,号称羊毫笔,有人用猪毛做笔,号称猪毫笔,甚至还有人用鸡毛,只是很可惜,就是没有人用狗毛做笔。原因也很简单,狗毛压根就不适合做笔。
老板的脸色又凝重了几分,仿佛遇到了什么大事,然而他却没有喊人将这个故意找茬的熊孩子赶出去,而是继续问道:“什么样的三角形砚台,什么样的狗毛笔。”
“漏墨的砚台,写不出字的笔。”
这是彻彻底底的砸场子了,谁家店里会有这种东西。
然而,老板却没有半分怒色,直接跪倒在地,“不知大人尊姓大名。”
“姓陈,名无疾,字还未取。”陈无疾一边说着,一边将面前年纪足以当自己爷爷的老人扶起。
孙老夫子有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虽然这个世界没有孙子这么一个将战争经验上升到理论高度的人才,但无论是山北还是朝廷都知道情报的重要性。这个书店就是山北在秦国的一个情报据点,至于这个屡试不第的老板则是山北的情报人员。
一个牺牲了自己几十年宝贵青春,一心为了山北情报事业稳定健康发展的老爷爷值得陈无疾尊敬。
但是现在不是谈职业道德与奉献即使的好时机,陈无疾直接开口问道:“那晚的事情查出来了吗?”
“有一些眉目了,可以肯定和胡如玉、方雨石这两个人没有关系。”
“为什么?”陈无疾皱起眉头。
“因为我们的人一直在盯着这两个人,无论是胡如玉还是方雨石都没下过类似的命令。”老板很恭敬地说着,不过语气中有着一种压抑不住的的自豪。
陈无疾笑了笑,知道山北一定有人潜伏在胡如玉和方雨石身边,搞不好还是这两个人的亲信,不然这位年迈的老板不会这么自信。最重要的是,这位老板抹除了胡如玉与方雨石的嫌疑。
现在三方信息汇总,那个人一定苏文思无疑。
“您对苏文思这个人是否有了解?”陈无疾问道。
见陈无疾用敬语,老板有些受宠若惊,急忙应道:“了解不是很充分。但是在秦王李愈之死后,我们一直在调查是谁泄露了他出行山北的计划。查来查去,苏文思是我们的怀疑对象之一。”
“有什么依据吗?一州之牧,官职并不算太高,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