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身体接触的方法来打招呼,在这个封建社会中其实是一件亲密的事情,尤其接触的还是后腰这个比较私密的地方。
陈无疾一边想着自己背后可能是哪位故人,一边快速转身。
背后确实是一位故人,可是此故人非彼故人。
一位头发披在身后,穿着胡人盛装的小女孩映入陈无疾的眼帘。
妈呀,还真是那个在白月面摊上闹事的那位。
“你好啊,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正是介绍一下,我是苏麻,是草原的使节,我的父亲是天可汗。”苏麻双手拂袖,右手放在胸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标准的胡人礼节。
“你叫苏麻,我还叫喇姑呢,楼上那个叫康熙,咱们三个合起来就能眼康熙王朝了。”陈无疾强行把这句话咽下去,弯腰回礼:“我是陈无疾,来自山北。”
“我知道,陈侯爷的独子嘛!那晚离开面摊之后,我就知道您的身份了。”说完这句话,没等陈无疾恢复,苏麻就走到胡如玉与李庆之面前,一一行礼问好。
苏麻这是怎么了,难道转了性子?陈无疾心中暗想。在他心中苏麻就是那个在面摊上大吵大闹,蛮不讲理的嚣张小女孩,怎么会有怎么知书达理的一面?
行礼完毕,苏麻又回到陈无疾身后。
四方使节的站位其实很有讲究,按照地位与亲近程度先后排列。作为皇帝的化身,胡如玉无疑是使节中地位最高的那个,自然站在最靠近午门的地方。李庆之背后站着一位藩王,虽然这位藩王一心修武,不问世事,但他依然站在第二名的位置。陈恬只是个侯爷,地位和藩王相比就要差了一级,只好站在了第三名那里。苏麻就惨了,胡人陈恬压得抬不起头,有和李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只好屈居末尾。
然而,这也给了苏麻和陈无疾沟通的机会。
“小侯爷,我想为那晚的事情道歉。我这个人一向大大咧咧,再加上那天晚上心情不太好,所以行事有些孟浪了,还请小侯爷代我向面摊老板转达歉意。”苏麻回到陈无疾身边,用中原人的礼节鞠躬道歉。
陈无疾一怔,没有想到苏麻会两次重提旧事,而且认错态度极好。
“放心吧,我和老板很熟。回到山北之后,一定为您把话带到。”陈无疾同样客气。
“那就谢谢您了。”苏麻微笑。
陈无疾忽然觉得这个叫苏麻的小女孩还不错,敢爱敢恨,敢作敢为,道歉也不惺惺作态,扭扭捏捏,虽然年纪轻轻,却落落大方。
一直站在一旁的陈有情看着两人相谈甚欢,似乎早就相识的样子,心中没有半分在意与好奇,现在的她只想着这破烂典礼能快点结束,自己好能回去吃饭睡觉。
很可惜,李涤非的典礼直到现在还没有开始,更别提结束了。
趁着与苏麻聊天的机会,陈无疾偷偷当量了她几下。也许是女孩发育较早的缘故,苏麻比陈无疾大约高了半个头,身材不胖不瘦,皮肤略黑,但却黑得可爱,黑得漂亮。
虽然山北与胡人王庭之间一直明争暗斗,二三十年前正是陈恬率大军把王庭打得七零八落,威信全无,但陈无疾与苏麻之间却很有默契地,心照不宣地把敌意隐藏在心底,没有半分显露。
聊着聊着,陈无疾竟有中相见恨晚的感觉,苏麻粗中有细的性格让他很是喜欢。
“小侯爷,那晚知道您的身份后,我很震惊,我没想到您会屈尊去吃路边摊。”两人熟络起来,言谈中也没有那么多顾忌。
陈无疾就喜欢她这个直爽性子,想了一想回答道:“谈不上屈尊,想吃自然就去吃了。我虽然是侯爷的儿子,但却不比他们更高尚。我一向认为人可以有贫富差距,但人格不应有高低之分,毕竟面摊老板和我们没有什么不同,都一个鼻子,两个眼睛。要说不同,可能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们没有像我们一样出生在一个权贵家庭中。”
发表完这番高论之后,陈无疾马上就后悔了。这理论太过超前,而且极其危险,有破坏朝廷统治之嫌。君权神授,皇帝老人家刚出生就比你高半截,你怎么能不服气?怎么敢不服气?另外这句话说出来,苏麻也不一定能听懂啊。
“人格不应该有高低之分。”苏麻小声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看着这一幕,陈无疾心中五味杂陈,半晌之后,他心说得了,就这样吧。这世界上多一个像孟德斯鸠、卢梭这样的启蒙家也没什么不好。
苏麻反复咀嚼着这句话,心说这似乎和以前接触教育不同一样。她想找出这句话的漏洞,一时间竟然找不出来。
恰在此时,鼓声猛然响起。也不知道这鼓是如何制作出的,鼓声极其响亮,传得也极远,一两秒钟过后,竟然还能听见回音。
陈无疾知道,大典正式开始,捂着揉了揉有些发痛的耳朵,看着花吉祥拿着诏书,站在午门之上。
大典的第一个流程就是花吉祥高声诵读继位诏书,以向世人李涤非继位的合法性。
花吉祥虽然是个干巴瘦的小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