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帐篷和侯府前宅一样,都代表了陈恬的无上权威,也间接保护了陈恬的生命安全,外人未经传召,万万不可入内。
而陈无疾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无疑是个外人。
黑色长刀瞬间从背上飞到手中,陈无疾用刀尖对着男人的鼻尖,大声问道:“你是谁?”
男人抬起头,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帅气面孔,然而,他就像没看见陈无疾手中的刀一样,继续削着手中的苹果,三两秒钟之后,他才不慌不忙地说道:“我叫李愈之。”
李愈之?陈无疾在脑海中搜索着这个有几分耳熟的名字,手中的长刀却是没有放下。
忽然间,他想起了母亲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你是我舅舅?”陈无疾试探地问。
“如果你是陈无疾的话,那就是了。”李愈之露出洁白的牙齿,灿烂说道。
“怎么证明?”陈无疾依然有所怀疑。
“除了我们李家的人,谁能长得这么帅?”李愈之反问。
陈无疾其实有些相信面前的陌生男人就是自己素未谋面的舅舅,毕竟没有哪个人能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悄悄潜入父亲的帐篷。但听见此人的回答,陈无疾还是脸色一黑,这个舅舅的脸皮也太厚了些。
一念至此,陈无疾忍不住在李愈之脸上仔细打量一番,果然发现他和李涤非眉宇间有些相似,都是同样的英气十足,都是同样的帅不可言。
基因这种东西果然强大,陈无疾想到。
就在此时,听见帐篷内有些响动的陈恬和陈有情陆续走入敞篷中。
看见手持长刀,冒充古惑仔的陈无疾,陈恬连忙介绍道:“无疾,不可无礼,这是你舅舅。”
收刀,行礼,陈无疾一躬及地,口中奶声奶气地问好:“舅舅好。
刚刚还要砍人,此时却冒充三好学生,这种巨大的反差让在场的众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众人入座,开始寒暄。
陈无疾心中也是疑窦丛生,自己这个舅舅怎么说也是一个诸侯王,是真真正正的正牌皇族,离开封地,前往山北这么大的一个事怎么没有昭告天下?
谈话中,陈无疾心中的疑惑也逐渐消融。
原来李愈之用了一招瞒天过海,又用了一招走为上计,竟然孤身一人来到了山北,目的就是看一眼已有差不多两年没见的儿子,李涤非。
“表哥知道您要来看他吗?”陈无疾问。
“知道,我前几天告诉他了。”陈恬替李愈之回答道。
陈无疾一笑,知道这两个人早就商量好了,心说上一辈的胆子果然不是一般的大。
作为半个皇族分子,陈无疾可是知道李愈之和胡太后的关系素来不睦,甚至到了水火不容刀兵相见的地步。如果让胡太后知道李愈之离开秦国的这个消息,恐怕他一定会派出杀手夺去他的性命。
一想到李愈之竟然为了看望儿子这个不算理由的理由,冒着生命危险赶到山北,陈无疾就一直感慨,一阵唏嘘。
父爱如山,父爱如山。
只可惜,李涤非忽然染了风寒,变成了缠绵病榻的病秧子,不能来此会见。
“舅舅,你去雍州看表哥吗?”陈无疾问道。
李愈之的脸上忽然浮现出遗憾的神情,拿起一个苹果片送入嘴中,遗憾说道:“我、不能去了,我今晚必须启程回秦国。”
陈无疾也很遗憾,心说这个表哥怎么就忽然病倒了呢?
“老陈,听说我儿子的婚姻大事有着落了?”李愈之忽然换了一种戏谑的口气,口中虽然喊着老陈,眼神却一直瞟向陈有情。
“哈哈哈,这件事我是同意了,就看你的意见了。”陈恬大笑说道。
“好,我也同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我们两个老人都同意了,他们就算不同意也没有用。”
陈无疾一听就乐了,心说这个舅舅还真是搞笑,这两个人天天腻在一起,哪有半分不同意的样子。
陈无疾望向陈有情,发现她正故作平静地吃着水果,冒充无知少女,假装不知道两位大人在说什么。
谈话间,帐外忽然传来喊声之声。
陈无疾刚刚起身,一位亲兵就连滚带爬地进了大帐。
“启禀大帅,韩破虏正带人向大帐杀来,人数足有数百人。末将请求大帅先行撤退,暂避锋芒。”
“怎么回事?”李愈之从椅子上,关切问道。
陈无疾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也知道父亲早有应对之策,自然不怎么担心。但李愈之初来乍到,对山北知之甚少,脸上却也全无惧色。
陈无疾看在眼中,心中赞叹舅舅临危不乱,果然不愧是一国之君。
“暂避锋芒?怎么可能?”陈恬不屑一哼,随即走出帐篷,陈无疾三人随后。
韩破虏果然英勇,隔着大约一千米的距离望去,韩破虏的左臂已经受伤,正在向外渗血,然而他此时却仍在英勇奋战。
陈恬此时却没有什么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