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秋高风怒号,谁也别想卷我屋上一根毛,转眼间秋天就到了,侯府一年一度的秋季狩猎也拉开了帷幕。
从夏到秋,出人意料的风平浪静,无论是山北还是中原,都一切安好。小侯爷没有遇刺,新皇帝也没有驾崩。
一切都是人们想要的样子。
当然,平静的湖面上也不是一丝涟漪都没有的。
只可惜,这涟漪在陈无疾,准确地说,是在陈恬的预料当中。
孙三娘死了,死在牢中,据说是不堪重刑而咬舌自尽。
咬舌,真的能自尽吗?陈无疾嘴角上扬,想起了前世曾经看过的科普文章,心说韩破虏这一手干得实在是不怎么样,竟然想出这么一个蹩脚的理由。
然后,他对父亲的敬佩又多了几分,父亲这个山北的真正主人,果然明察秋毫、算无遗策。
时间的车轮缓缓转动,不知不觉间就转到了狩猎的那一天。
“少爷,一定要注意安全啊,我听说关山脚下可有大老虎。”小红一边为陈无疾整理衣服,一边担忧地说道。
陈无疾哈哈一笑,看着丫鬟的可爱模样,说道:“你可能不知道,你少爷我可是一位高手,比咱家那棵大榕树还高,什么狮子老虎都不用刀,一拳就能放倒。”
小红嘻嘻一笑,知道少爷在那棵榕树下度过不少劳累时光,于是也慢慢放下心来。
陈无疾对狮子老虎这些所谓猛兽也不担心,自己可是天下少有的二级高手,这些智商不及三岁幼童的畜生又能奈我何。
说话间,天色已经亮了,太阳从地平线后露出了笑脸,开始了一天的忙碌工作。陈无疾也拎上了自己的行装,告别了小红,走到了院子之中。
院子之中,陈有情和李涤非正在打着哈欠聊着天,见他出来,也没太在意。
陈无疾看到姐姐,心里却是一惊。
在这个世界大多数人的眼中,打猎这这种舞刀弄枪的杀伐之事只是男人的事,和女人无关。陈有情虽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但她却天生一个冷淡的性子,对什么事都不感兴趣,自然不会参与什么劳什子打猎,年年都是如此。
所以陈无疾才会一惊,但转念一想,想到这可能是父亲的安排,他也就明白了。
然而,李涤非的样子却是吓了他一大跳。
和这个表哥相识一年有余,陈无疾知到和自己那个皇帝舅舅那个病秧子不同,李涤非一直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然而,不知为何,今天李涤非的脸色却有几分苍白,身体也在不断颤抖。
“表哥,你没事吧?”陈无疾走到他身前,关切问道。
侯府的秋季狩猎一年一度,去年李涤非就大放异彩,竟然射到十几只野鹿和野猪,给众人留下了深刻印象。虽说今年的重点不再是打猎,而是除掉韩破虏这个叛徒,但若是李涤非因为身体原因,而无法前去,也是一个损失。
“我没事,就是头有点痛,可能昨晚着凉了。”听见陈无疾问话,李涤非侧着头想了想,然后回答道。
“怎么这么不注意?”还没等陈无疾说话,陈有情就率先开口。
陈无疾听着这看似批评实则关心的话语,头上一阵黑线,心说自己就不要再在这里做电灯泡了。
一念至此,他转身向院外走去。
院外长街之上,秋风凛冽。一百名亲兵骑在马上,整装待发,看见小侯爷出来,纷纷行李。
韩破虏骑在一匹枣红色大马之上,身背长弓,腰插马刀,最最显眼。
韩破虏作为陈恬的亲兵队长,自然担负起为陈恬挑选狩猎随行人员的任务。目光在众人脸上略过,不出所料,陈无疾发现都是生面孔,和去年狩猎时的人员构成有了很大的变化。
陈无疾心念一动,觉得韩破虏似乎今晚就可能动手。
白天尽情打猎,又是张弓,又是射箭,到了晚上必然筋疲力尽,那时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陈无疾忽然明白了姐姐去打猎的原因,肯定是为了防着韩破虏的这一手。
陈无疾走到自己那匹马的身边,脚下一用力,一踩马镫,下一秒就稳稳坐在了马背上。
这个世界的长途出行方式极其单调,除了骑马就是坐马车,根本没有卧铺、高铁这种美妙事物。相比于骑马,陈无疾更喜欢坐马车,起码屁股能更好受一些。只可惜,陈无疾出生于军旅家庭,骑马的次数不知道比坐马车的次数多了多少。
“无疾,你那个事情有些眉目了,草原上某个部落才是幕后主使。”韩破虏自顾自地说着,丝毫不知道陈家父子早已看穿他的邪恶面目。
“哦,是吗?”陈无疾装作关心地问道,然而心里早就乐开了花,这个傻小子,真是个笨蛋。
就在此时,这场狩猎的主角陈恬终于走出了家门,来到了众人面前。
马上的众人再次脱掉头盔,身体微微前倾,行礼致意。
陈恬下巴轻点,以此回礼。
陈无疾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心中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