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见陈无疾轻声问道:“前朝魏太祖真的是位绝顶高手?”
“是。”
“那他是怎么练的?”
“不知道!”
“不知道?”
“真不知道。”
陈无疾双眼望天,一言不发,开始玩着自己的衣角。
“陛下还未继位的时候,曾孤身一人周游天下,回来时就已经是绝顶高手了。”
听见父亲的话,陈无疾小脸一黑,心说这个答案也太扯了些,周游天下的人自己倒是知道一个——孔子。虽说他老人家精通射箭,但也没到以一敌万的地步啊!
知道父亲说不出一个一二三来,陈无疾也不多问,话锋一转,问道:“您是不是知道钱彭越一定会经过这里?”
“是!”
“为什么?”陈无疾知道今天自己一定会从父亲那里学到许多知识,也不含糊,索性敞开了问。
陈恬一笑,心说这戏也看完了,自己确实应该点评一下了。
“钱彭越知道那个秘密。如今又兵败如山倒,朝廷不会放过他,肯定会签发海捕文书,大肆搜查。天下之大,他能藏身的地方却只有两个。”说到这里,陈恬停了一停。
“山北和胡人草原。”陈无疾适时答道。
“没错,钱彭越知道我那位老丈杆子,你那位外公绝对不会放过他,所以一定会疯狂逃难。”
陈无疾依旧不解,于是问道:“那和他经过这个小村子这个小村子又有什么关系。”
陈恬哈哈一笑,说道:“这个村子虽然小,但背后的名堂可不小。这是去山北的必经之处,无论是往来的客商,还是传旨的太监,若是想到山北,或者想从山北到中原,都要经过这个小村子。你难道没发现,这条村子里的路格外平坦?”
陈无疾一怔,开始回想着个村子中的一切,半晌过后,他不由得点了点头,知道自己又学到一课。
“那您也早知道皇上会亲自出面?”陈无疾继续问。
陈恬双手一摊,表示自己并没有,嘴中说道:“看见这位本应该在洛京颐养天年的老人家,我也很震惊。”
陈无疾一笑,心说您和那位老人家可差不了几岁。
“皇上他老人家虽说也是在刀与火中成长起来的一代君王,但是他本人却不修武道,这一点我是十分清楚的。这一次他亲自带兵追击,只能证明那个秘密很重要。至少比你我想象得还要重要。”
唉,陈无疾一声长叹。
屋子中顿时陷入沉默,明亮的月光透窗而过,给这两个人披上了一件洁白的外衣。
衣服下的陈无疾望着房梁,思考这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忽然间,陈恬一拍他的大腿,懊恼说道:“得,今天本来吃吃锅烙,听一下这个秘密到底是什么。没想到钱彭越这个老小子竟然放了风筝,他要早有这份骨气,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下场。”
陈无疾看着父亲故作轻松的样子,知道父亲为今天的这个局一定做了不少准备,轻轻拍了父亲的肩膀,以示安慰。
陈恬感受着陈无疾的懂事样子,轻轻一笑,说道:“歇够了吗?”
陈无疾那双有些发麻的双腿早就恢复如初了,只听见他直接说道:“早歇够了,估计一口气走到洛京都没问题。”
陈恬一笑,从地上起身,拉着陈无疾走出了这间农房。
陈恬看似毫无章法地在村子中乱走,但每到一个特定的农房前,他都会发出一声惟妙惟肖的乌鸦叫。
陈无疾听着这足以以假乱真的乌鸦叫,心想可千万别把真乌鸦招来。
乌鸦是招不来的,但却可以招来人。
陈无疾每到一间屋前,就会叫一声,每叫一声,就有一个亲兵从屋中走出。
陈无疾带着陈恬走过一间又一间屋子,不消多时,二十几个亲兵连人带马便又凑齐了。
陈无疾忽然间发现这二十几个人藏身的地点其实极有规律,围绕那棵大树,依次后移,密度适宜,错落有致。他知道自己虽然也算活了几十年,也看了不少历史书籍,但在行军打仗这一方面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小白,别说和父亲,就是和这些亲兵之间也有不小的差距。
自己还是要学习啊,陈无疾长叹一声,跟在父亲的身边,坐在马上缓缓向那个曾经满是死尸的村口走去。
月光下,寂静的村庄中,这一队骑兵走在路上,身影被月光拖得极长,有一种难以名状的诡异感。尤其是发现路边偶尔有残肢鲜血时,这种感觉便又盛了几分。
行至那个村口,已是深夜,月亮挂在天空正中,没有半分羞涩的情绪。
陈无疾看着那个自己刚刚挖好的简易坟包,心里渐渐清楚了整场战争的来龙去脉。
钱彭越这个三姓家奴不知怎么的知道了有关绝顶高手的秘密,皇上这个老头子不知怎么的知道了钱彭越知道了有关绝顶高手的秘密,这件事不知怎的又被钱彭越知道了。为了制造混乱,以便趁乱逃到山北,又为了保住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