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味道依旧相同,但是这卖相却实在不敢恭维,陈无疾还是没能克服前世形成的思维惯性,早早地转移了战场,对着桌子上的猪肘子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这谁能想到金针菇还能是绿色的。
按说,两岁多的孩子还处在他人帮忙喂饭的年纪。但陈无疾却不怎么喜欢那种任人摆布的感觉,早就放弃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纨绔生活。
陈无疾年岁不大,饭量自然也不大。一小碗响州优质米饭下肚,就已经吃了八分饱。受到前世那些所谓专家影响的他,也
不肯多吃,把筷子往碗边啪地一放,等着母亲与姐姐吃完,自己才好下桌,再次回到床上思考人生。
茶过三巡,菜过五味,七八岁的陈有情和二十出头的李玄相继吃完了饭,用完了餐。
三人终日生活在同一屋檐下,都是一家人,自然也没有什么客套话好说。正当陈无疾准备和母亲说几句笑话,感受一下前世从未感受到的母爱时,陈有情却抢先开了口。
陈有情的话很短,只有一句,然而其中的蕴含的深意却是无穷。
“母亲,再过几个月,无疾就三岁了。”
这是一句废得不能再废的废话,李玄是陈家的第二任女主人,且不说她与陈有情母女情深,单单是这个身份在,陈有情就必须叫她母亲。另外,陈无疾生于夏初,此时正是冬末,所以说陈无疾再过几个月就三岁了也是一句废话。
但陈无疾知道姐姐不是一个爱说废话的主,此番言辞必然意有所指。陈无疾望向母亲,果不其然,李玄那张带着几分婴儿肥的脸上露出了心照不宣的微笑。
所谓心照不宣,自然是李玄和陈有情心照不宣。
陈无疾一怔,心想姐姐和母亲唱的到底是哪一出。
“三岁啊,三岁了就应该学习了。”李玄慢条斯理地说着,当朝公主应有的沉稳气质在她身上一览无余。
学习?听到母亲的话,陈无疾又是一怔,自己前世虽说沉迷学习不能自拔,但那也是生活所迫。没想到重生之后,自己也逃不逃学习的魔爪。
算了,算了,学就学吧,充其量就是一些四书五经的陈腐玩意儿,还能难住小爷不成,再者说,小爷也不用参加科举考试,随便学一学,做个样子就算了。
陈无疾一边自我安慰着,一边把可爱的笑脸再次转向母亲,等待着母亲的说话。
“无疾啊,你可一定要好好学啊,要不然妈妈可要打你屁股哦!”李玄半是玩笑半是正经地说道。
“是,无疾一定好好学。”陈无疾乖巧应道。
说来也巧,陈无疾两世为人,名字却是没变。陈无疾根本不知道前世自已名字的由来,却是十分清楚自己这一世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听说是自己出生那日,母亲李玄生产过程颇为不顺,让父亲陈恬想起了自己因难产去世的亡妻。为纪念亡妻,也为表达希望儿子平安长大的情感,故而陈恬给自己的儿子取名无疾。
自己这个父亲还真是个重情重义的好男人,第一次听说这件事的陈无疾如此感慨着。
日月如梭,斗转星移,转眼已是夏初。
冬日里嚣张得不可一世地积雪早已在雍州街头隐匿了身形,似乎是在等待着明年冬天的卷土重来。那些走街串巷的小贩也重新扛起了扁担,有些胆大的,甚至敢到侯府旁边大声吆喝叫卖。至于那些远走胡人草原的商旅,在陈恬军队的保护下,想必也遇不到什么危险,至少那些小部落和马匪是不敢摸老虎屁股的。
山北夏初是春初,所有人似乎都受到了万物复苏的欢乐氛围影响,脸上洋溢着若有若无的笑容。
除了陈无疾。
过完生日的第二天,天才蒙蒙亮,他就被姐姐从被窝中揪了出来。
陈无疾前世吃尽苦头,这一世就想过一把豪门大少的瘾,可是饭得一口口吃,路得一步步走。刚刚重生的他也不着急,毕竟年岁尚小,体力也不够,除了吃饱穿暖之外,也享受不到什么。
正当陈无疾年岁渐长,稍微有能力享受一下人生的时候,却来了这么一档子事。
虽说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但也不至于起这么早啊。早已沾染豪门习气的他,自然不情不愿。
但即使心中有一千个不愿意,看着书桌对面的男人,他还是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哥哥好。”
没错,他今日的先生就是陈恬唯一义子、陈无疾的义兄——韩破虏。
韩破虏的父亲曾是陈恬手下的一名爱将,只可惜英年早逝,留下了韩破虏这么一个遗腹子。在生下韩破虏后,他的母亲就也去了,还好陈恬顾念旧情,将韩破虏接到家中,抚养他长大。
韩破虏一向在军中任职,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胡人的鲜血。可是就是这么一个硬汉今日破天荒地脱下了戎装,换上了长袍,一副老先生的打扮。只是因为年岁尚浅,反而有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韩哥,你不会是要教我排兵布吧。”陈无疾扫了一样韩破虏手中的书,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