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老板都有自己的管理哲学和特色,就高弦而言,他不吝下放权力,让部下们一边分担工作,一边自我提高。
相比于那些事必躬亲、权威浸透到企业每一个细节的老板,高弦的管理体系未必多么高明,真正独特的地方在于,他具备较大的容许部下犯错的空间,这次出了纰漏,下次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就好,而真正的衡量标准是,能否忠心耿耿地为老板效力。
正所谓危难时刻见真情,可有的人却偏偏在忠义这道门槛上被绊了一个踉跄。
见现场气氛有些微妙,高弦的笑容不变,因为他就算真的要清理门户,也要等一段时间后,找一个其它借口,不动声色地撵人。
“怎么,天下如此太平么?”高弦的手指在光滑的桌面上随意地敲了敲,引导话题方向道:“这段时间里,有没有应收账款被恶意拖欠的?有没有本来属于我们的生意被截胡的?有没有人直截了当地欺负你们?”
听到老板划定出来的具体话题范围,众人立刻七嘴八舌地诉起苦来。
高弦无比耐心地听着,直到没有人继续为止。
“好,这些落井下石、趁火打劫的账我都记下了,来日再算。”高弦貌似轻飘飘地一句带过后,语气诚恳地说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我们经历了一个特殊阶段,多亏公司上上下下众志成城,兢兢业业共渡难关,我高某人在此深表感谢。”
“过多的场面话我就不讲了,直接上干货,下个月我结婚,公司全部人等,有一个算一个,加发一个月工资,放一个星期的带薪假,具体事宜交给集团行政部安排。”
高弦此言一出,会议室内顿时欢声雷动,同时夹杂着恭喜之声。
“家里有油,就敢任性啊!”高弦心里自鸣得意了一句后,站起身来,缓步走出了会议室。
协助高弦处理港府那边公职事务的助理,赶上来汇报道:“高先生,明天就是正府行政局的每周例行会议,您要参加么?”
“我都回到香江了,哪能不参加呢。”高弦沉吟道:“这段时间,正府有什么大动作么?”
助理回答道:“明天应该会商讨结束灯火管制一事。”
“那我就更要露面了。”高弦脸上的笑意浓了两分。
要知道,香江灯火管制结束,即意味着全球石油危机带给香江的最直接最沉重冲击消除,而在解决香江能源短缺危机、平抑物价等方面,高弦可谓力挽狂澜,立下了汗马功劳,明天怎么能不亲耳听听必不可少的赞美之词呢。
……
转过天来,高弦一身正装地去出席港府行政局会议,结果一进大楼,就成为这里的焦点。
原因明摆着,高弦在米国被极端组织共生游击队绑架的消息,传到香江后,堪称轰动全城,妇孺皆知,不知道养活了多少媒体。
等高弦安全脱困后,关注度也没有马上降下来,不少媒体七拼八凑地把高弦被营救的过程,描写为米国联邦调查局、米国特种部队联合行动,战斗机、坦克一起上,剿灭共生游击队,只为了高弦一个人,场面牌面那叫一个波澜壮阔,俨然成了一个传奇故事。
现在,高弦活生生地出现在公众视野里,人们免不了好奇,想要亲眼看看,高弦经此劫难,身上少没少什么零件。
经过仔细观察,每个人都确定了,高弦生龙活虎着呢,估计连根毫毛都没少。
港府行政局的几十位议员见到高弦的时候,不管平日里是否貌合神离,无不嘘寒问暖地问候了一番。
港府行政局首席华人代表石岳强特意吹风道:“高先生,看到你安然无恙,大家都很高兴。正府各个部门事务繁忙,急需你这样年富力强的英才挑大梁。我在贸易发展局的主席任期已经满了,正想推荐你担任这一职务,总督也非常赞同。”
高弦摸了一下特意蓄起来,好显得自己更成熟一些的胡须,沉吟道:“还有其他人选么?我资历尚欠,担任副职还行,正职就不敢接受了。”
这些话都出自高弦真心,做人做事要有谱,他明年才到而立之年,不管如何牛掰,还是谦虚低调一些为好,毕竟,行政局里还有那么多老前辈坐在那里呢。
再说了,在社会公务方面,给老前辈们打下手,也比较轻松,贡献多少力,可以全凭心情而定。
见高弦一点也不贪功,石岳强微微一愣,然后点头道:“人选其实有一些,我这里恰好汇总了一份名单。”
别看贸易在以自游港自居的香江极为重要,但香江贸易发展局的历史还真不长,到今年只有八年的时间。
就性质而言,香江贸易发展局和高弦目前正担任副主席的香江消费委员会一样,都是香江公营法定机构之一。
这里面的具体含义为,其由港府出资成立及营运,负责特订公共服务或正府认为需要较多社会人士参与的工作,主要决策者均由港督邀请社会人士担任,相比正府部门有较多的自主权,但又不属于正府部门系列,成员也不是香江公务员,只能算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