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高弦所知,地产三剑客个个都是拼命三郎,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的工作狂,靠着同心协力,硬生生地将一家注册资本五百万元、实收资本三百万元的小地产公司,经营成如今年销售额破亿的地产业新贵。
在这个过程里,地产三剑客最成功的手笔莫过于,在前年香江局势动荡时,不但留了下来,还大举低价吸入别人唯恐抛之不及的物业和地皮,等到了前年,也就是一九六八年,香江地产业回暖的时候,再不慌不忙地售出,并凭借屯积下来的地皮,成为香江工业楼宇市场的霸主,赚得岂是一句盆满钵溢就能形容的!
不过,正所谓共患难易,同富贵难,就在地产三剑客事业发展到巅峰之际,传出了三人分道扬镳的消息,比如说二哥马敬熙,就另外创办了香基证券和香基财务,前者经营证券业务,后者经营汇兑、存款、放款业务。
凭借地产业成名的马敬熙,倒也不是以完全“新手”的身份杀入金融行业。他年轻的时候,在钱庄做过学徒,并升为管事、帐房;而在地产集团的分工上,负责财务,以及投资方面的业务。
要不是有这样的底蕴,马敬熙也不可能发现香江股市兴旺的迹象,并创办香基证券了。
但也仅此而已,马敬熙过往的炒股成绩乏善可陈,或许用“眼高手低”来形容,能在某种程度上表达出他当下的状态。
高弦正是看出了这一点,专门针对马敬熙的薄弱之处,拿出了这些天以来,他潜心研究香江股市行情数据的分析报告,结果一击而中,让对方脱口称赞,马新聪给自己引荐对了人才,也一举扭转了高弦有求于人的被动局面。
当然了,这里面绝对少不了马新聪这位“贵人”,帮着高弦敲边鼓,在马敬熙感叹自己对高弦的欣赏值五十万时,他就见缝插针道:“这么说来,高弦的经纪牌照保证金,老哥要全部承担下了?”
“能够成人之美,何乐而不为!”马敬熙豪爽地大包大揽道:“何况,区区五十万,对于我来讲,就是毛毛雨啦。”
“多谢马老板的信任和器重。”连声道谢的高弦,不动声色地装波伊道:“有了马老板的鼎力支持,也就省去了我为另外的保证金额度,跑一趟易家了。”
“我倒是忘记了,高先生的才华,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啊。”马敬熙哈哈大笑,“其实,我也是有个小小的私心,让高先生安心地把经纪牌照挂靠在香基证券,也能让我顺便从高先生的操作当中,偷师一番啊。”
还别说,马敬熙这是讲了句大实话。
所谓的经纪牌照保证金,就是为了在股票经纪出现失误的情况下,能够对投资者有个补偿。
而马敬熙在为高弦挂靠在自家香基证券名下的经济牌照,提供全额保证金后,于情于理,都有知晓高弦如何运作的权利。
另一方面,欠缺谈判筹码的高弦,通过有针对性地给马敬熙分享自己研究香江股市行情数据的成果,让双方的合作达到了至少表面上互惠互利的平等局面。
也正是因为这种底气,接下来高弦坦然地说道:“马老板,我现在手头上能动用的自由流动资金不多,大约是两万左右。因此,我想以经纪牌照为抵押,向香基财务贷款八万,利率可以按照年息一分八厘来。”
年息一分八厘的概念,用最耳熟能详的例子做解释,就像某呗、某条之类的知名互联网借款平台的那种“借一千元,利息每天只要五角”。
在香江,正规的民间借贷,年息一分八厘是个非常普遍的行情。
当然了,你要是能够像船王包裕刚那样,得到惠丰银行的青睐和扶持,利息不会高过六厘。
可问题就在于,高弦现在没有那样的资本。
目前仍然不知道高弦的经纪牌照是分期付款买来的马敬熙,非常痛快地点头答应下来。
马新聪瞥了一眼高弦,心说,你小子可真会借力打力啊。
注意到马新聪这个微妙的反应后,高弦只是报以微微一笑。
说穿了,自己的小把戏,对马敬熙这个大财主无关痛痒。五十八万和五十万,有什么区别么?
就这样,高弦殚精竭虑运作的经纪牌照,算是安稳落地了,他也跌跌撞撞地来到了资本的门前。
正言谈甚欢之间,一个看起来比高弦还要小些的青年,匆匆地走了进来,对马敬熙说道:“爸,对不起,我来晚了。”
马新聪低声给高弦介绍道:“这是马老板的长子马永达,快要从加拿大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毕业了。一有时间,马先生便把他带在身边历练。”
那边的马敬熙,在轻斥了一句马永达后,吩咐道:“还不见过两位贵客。”
“马叔。”马永达和马新聪打过招呼后,目光转向高弦,“高先生,久仰你的大名了。”
“马公子见笑了,我哪有什么大名。”高弦客套道:“你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就行。”
有意锻炼自己儿子的马敬熙,在一旁撮合道:“对,你们年轻人说话做事就应该爽快,我看兄弟相称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