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见到我爸妈,先别跟他们说你爸昨晚回来打架的事!”
快到县医院的时候,周安如此叮嘱周剑。
“为什么呀?”周剑不解。
“我爸情绪刚稳定下来,要是让他知道昨晚你爸打了你二伯,又被你二伯报警抓进派出所,可能又要发脾气了,如果回家之后,又去找你二伯,我怕他现在的身体经不起再次折腾!”
“行!大哥,我知道了,我保证守口如瓶,不过为什么说是我二伯?你不当他是二叔了,我也不当他是我二伯了!”
……
接父亲出院还算顺利,母亲带的钱果然不够,周安垫了八百多,才办好出院手续。
回家的路上,周安和周剑都捡好听的话说,绝口不提周太明打周太清的事。
周安开车,周剑坐在旁边,车后厢里,周太虎躺在周安带来的被子上,田桂芳坐在旁边陪着。
进村的时候,周安这次没有从村头进去,而是多绕了一小段路,从村尾的小路上开车回家。
“有大路不走,走这条鬼路干什么?”
周太虎疑惑,村尾的小路虽然能过三轮车,但地面高低不平不说,路边草木也比较茂盛,茂密是树冠遮挡在小路上空,虽然挡住了炎热的阳光,但却也有别的弊端。
这不,周太虎之所以皱眉发问,就是因为刚才头顶的树冠上掉下一条毛毛虫在他脸上。
“爸!我们要是从村头回家的话,村里看见的人,肯定七嘴八舌地问个不停,我懒得一个个去赔笑脸应付,还是这里清净!”
周安嘴上是这么说,其实他只是怕如果从村头进村的话,村里那些七嘴八舌的声音,会让他爸听见三叔和周太清的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周安不想冒那个险,他爸的脾气他清楚,他爸的身体他也清楚,还是小心点的好。
“也好!”
听了周安的解释,周太虎咕囔着,不再质问。
就这样,做贼似的避着村里人的目光,周安把车开回家,和周剑一左一右搀扶周太虎进屋,小心翼翼地把他扶上床躺好。
天气炎热,一番折腾下来,周安、周剑额头都见了汗。
等出了房间,周安才把母亲拉到厨房,把昨晚后面发生的事跟她说了。
最后,周安叮嘱她,“妈!这件事你暂时先别跟我爸说,他那个脾气你比我清楚,他不能再发火了,这件事等他身体好一些再说吧!”
田桂芳有点怔忡,神色有点复杂。
不过周安的叮嘱她倒是听见了,点点头,“行!你说的有道理,这件事是该瞒着你爸!”
周安想了想,又说:“还有,妈!最近村里要是有人来串门,别让他们进房间接触我爸,那些人有嘴快的,见到他可能会提到三叔的事,这一点咱也要防着!”
“行!我记住了,你放心吧!”
说完话,和母亲从厨房出来的时候,隔壁孙蓉正好端着一盆脏衣服出门,看见周安和田桂芳,孙蓉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转过头就气呼呼地端着脏衣服往河边走去。
田桂芳:“你二婶这态度……估计把咱们家恨死了。”
“又怎么样呢?”
周安一点都不觉得可惜。
生活还要继续。
周剑拿着探子去探螺蛳,周安和母亲在屋后择小龙虾,太阳越来越高,还是屋后好,既背光,大树也比较多,很阴凉。
“安子,你身上没钱了吧?今天货款你怎么付的?又跟货主说好话,请他再宽限两天吗?”
一边择龙虾,母子俩一边闲聊。
算算儿子这两天为这个家掏出的钱,田桂芳就唉声叹气。
昨天掏出五千还她大哥、大嫂那里,今天又给他爸付了八百多的医药费,还有昨天和今天小龙虾的货款。
两天时间,这么多钱,她心里想想都觉得头大。
她和周太虎都没文化,也没什么手艺,最近几年,他们夫妻俩一年辛苦下来,刨除家里的各项开支,和周安的学费,每年也就能存个两三千而已。
“跟货主说好话?”
周安有点想笑,“放心吧,妈!家里钱的事,你不用操心,我能搞定,你现在最主要把我爸照顾好,让他早点好起来!”
说着,周安忽然看见不远处,秦梅杏两手捧着一个筲箕往这边过来。
(筲箕:音shaoji,竹篾编制的一种家常用具,可用来盛放物品,也可以用来淘米和洗菜。)
见周安看见自己,隔着还有小二十米,秦梅杏就露出笑容,加快脚步往这边走来。
很快,田桂芳也看见了。
疑惑地皱眉嘀咕:“梅杏这个时候过来干什么?”
虽然疑惑,但田桂芳还是笑吟吟地站起身打招呼。
周安坐着没起来,继续择着龙虾,只是望向秦梅杏的时候,嘴角和眼角都带着笑意。
对秦梅杏,他心里是更亲近了,昨晚他不在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