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重给周安想了三个选择,周玉婷家、小癞痢家和霍老太那里。
胖重认为这三家应该都是有螺蛳探子的,周安把螺蛳送回家,拿了点钱塞口袋里,径直往小癞痢家走去。
小癞痢家距离他家不远,隔着五六户人家而已。
小癞痢外号里有个“小”字,实际上年龄已经不小,周安估计应该有五十多岁了,据说小时候总是不洗头,然后就长了癞痢,导致头发掉了许多,如今的小癞痢头上头发稀疏到能看见大块的头皮。
头发少到这个程度,但他偏偏不剃光头,努力保留着那一头稀疏的黄毛,估计是打算把那些黄毛带进棺材里。
小癞痢大名叫什么,周安不清楚,印象中,此人很懒很穷。
懒到什么程度呢?
大门口杂草丛生,小癞痢懒得拔;屋顶漏雨,他懒得修;茅房塌了一角,他懒得补;前几年他家门口一棵槐树被大风刮倒了,挡住他家大门,他愣是几个月没清理,硬是等到那棵树在他家门前枯死,他才每天从上面掰一些枯枝回家烧饭,大半年时间才把那棵枯树烧完。
这些都是大家能看见的,周安听说,事实上,小癞痢家不仅门口长草,堂屋和卧室地上也长了不少草,但他也都不清理。
屋顶漏雨,有一块漏雨的地方正好对着他的床,小癞痢很有创意,每次下雨他就拿一只盆放在床上接水,完了拿那些水洗东西。
茅房塌了一角,他懒得补,干脆就把那一角当作茅房的门,本来的门就那么永远不再打开,每日都从坍塌的那一角进出,每次有人笑他,他还挺得意。
一个懒到这种程度的人,可想而知会穷成什么样。
这么说吧!
小癞痢曾经养过一条狗,结果那条狗没多久就自己离家出走,再也没有回来过,周安听说那条狗走的时候,已经饿得皮包骨头,走路都摇摇晃晃,随时会倒毙在路边的样子。
至于媳妇?
不存在的!虽然很多人都说女人傻,但截至目前,还没哪个女人傻到这种程度。
周安上门的时候,小癞痢正在房间里看电视,一个人捧着个茶缸子坐在床沿上,对着电视机咧嘴傻笑,周安扫了一眼电视,正在播放的竟然是一部汉译配音的韩剧,五十多岁的小癞痢竟然看得津津有味。
周安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脸上挤出笑容,敲了敲房门,将看得聚精会神的小癞痢注意力吸引过来后,笑道:“叔!听说你家有探螺蛳的探子,还能用吗?”
小癞痢发黄的眼珠看着周安,乐呵呵地笑着摸了摸头上稀疏的黄毛,呷了口茶缸里的凉白开,笑道:“是小安啊!这两天我听说你天天去河边捡螺蛳,听说你炒好了拿去卖钱,怎么?想借叔的探子?”
“买!不是借!叔!你家探子还能用吗?能用的话,卖给我呗!”
周安没料到小癞痢消息这么灵通,自己刚卖了一晚上螺蛳,他就听说了。这对他来说,不是好事,因为以小癞痢爱占小便宜的品性,一会儿估计会开高价。
但周安还是说了“买”,因为周玉婷家,不可能卖给他,霍老太那里也不好打交道,那老太太把自己什么破玩意都当宝贝,为人还固执,几句话说不好,就要赶人。
“呵呵,买呀!那你打算给我多少钱呢?”
小癞痢笑呵呵地问。
周安实际上已经看见他床底下那只螺蛳探子,看成色,已经有五六分旧了,落了一层灰,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所以周安说:“叔!能先让我看一下吗?我看看还能不能用再说!”
一边说,周安一边指了指床底。
小癞痢笑呵呵地摇头,说:“你先说个价!我还不一定卖给你呢!急什么!呵呵,年轻人就是心急!这样不好!”
看他这想讹一把的无赖样,周安就来气,翻了个白眼,从口袋里扣了张皱巴巴的五块钱往他手里一塞,没好气道:“五块!行了吧?一个破探子,你放在家里都快烂了,还想卖多少钱?东西我拿走了啊!”
不由分说,周安自己弯腰一把将床底的探子掏出来,转身就要走。
“哎哎!你这孩子!哪有你这样买东西的,你这不是明抢吗?五块不行!五块怎么能行呢?你先别走!别走!”
小癞痢见状,急了,赶紧起身拉住周安胳膊,不许他走。
周安早就料到会这样,早知道小癞痢不可能五块钱就被打发,他刚才是故意的。
“五块还不行?”
周安“不耐烦”地回头,又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硬币拍在小癞痢手里,“再加你两块!这总行了吧?你别得寸进尺啊!一个破烂你还想卖个天价?大不了我去别家买!你真以为村里就你一家还有这个吗?”
“十块!十块这东西你就拿走!十块行吧?”
小癞痢讪笑着,拉着周安就是不放手,眼睛盯着周安的表情,估计是在判断周安的底线。
周安一抖手里的探子,用下巴示意了下被老鼠啃破的三四个洞,“叔!你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