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沐本以为这盲女只是孤家寡人,谁知道背后竟还有这么多姊妹,一时间也是愣在了当场。
她们提着灯笼,为首一人却是踩着蒙莫龙西的脑袋,肩胛上仍旧扎着陈沐长刀的蒙莫龙西,此时已经胡言乱语,一脸的活见鬼。
“你是何人,为何要闯进来!”为首那女子身躯高挑,但与其他女子一般,都很清瘦,带着素色鬼面,也不知姿色如何。
“我……”陈沐一时半会儿可说不清楚,只是这么一含糊,那女子又开口催促道:“你是何人!”
陈沐轻轻吸了一口气,正要回答,却见得女子陡然转身,手中灯笼似乎瞬间亮了许多!
“俺是明朝辅驾大先锋,架桥修路第一功,逢山开路逢城破,谁人不识天佑洪!”
替陈沐回答这女子的,乃是雒剑河!
陈沐越过这些女子,便见得雒剑河与吕胜无等人便堵在甬道的另一头,林宗万等人也都在,想来已经是解决了外面的战斗,陈沐也安心了下来。
不过陈沐心中也是犯疑了。
因为雒剑河的回应,乃是洪门中开坛所用的台词,为何要用在此处?难道说这些女子也是洪门中人?
陈沐可是背过衫子会簿的,可却不曾记得,洪门中有这么一些女子。
勾起这些回忆来,陈沐也突然想到了一个极其特殊的群体,不免惊诧起来!
“难道说……是啦是啦!”念及此处,陈沐也有些激动。
为首女子听得这回答,也是愕然,或许这并非她的本意,或许她只是单纯想问问陈沐的来意。
然而听得这切口,她也顺道问了起来。
“有何为证!”
“有诗为证!”雒剑河满面*,中气十足地朗声道:“反斗穹原盖旧时,清人强占我京基,复回天下尊师顺,明月中兴起义时!”
陈沐听得此诗,就更是好奇,雒剑河此时走到前头来,那女子已经没有了抵触,但见得雒剑河左手屈起中指,其余四指伸直,放在了右肩上。
陈沐自是清楚,这是大洪门中的手势,代表洛剑河是当家三爷的身份。
雒剑河早先可是刑堂的西阁大爷,照着排行,他该是行一,算是半个龙头大爷!
而三爷只是外八堂的恒侯,总管财务粮饷,许是想要隐藏身份,又许是方便行事,雒剑河只是摆出了当家三爷的手势来。
不过这样其实也是最好,说明他是可以主事,能做决定的那个人。
而那女子迟疑了片刻,终究是给出了回应。
她左手食中二指弯曲,其余三指伸直,放在了右手的肘窝上,表明她只不过是管事五爷。
陈沐见得此状,也明白了过来,对这女子倒也有些刮目相看了。
洪门排行从一到十,但没有行四和行七,因为行四是金凤四姐,行七是银凤七姐。
她用管事五爷的手势,想来该是金凤四姐的身份地位。
确认了身份之后,那女子终于是放下了警惕,雒剑河当即问道:“洪顺堂旗下雒剑河,敢问阿妹名号。”
那女子迟疑了片刻,到底是开口道:“一树红花照碧海,小妹魏姑芷。”
“一树红花照碧海,果真是红灯罩!”也果真如陈沐所想,这些红衣女子,还真真是红灯罩的人!
这红灯罩也叫红灯照,乃是义和团旗下的团体,成员皆为女子,据说右手灯笼能投火,足以燎原,左手扇子能飞天,红灯照的姊妹一个个都有仙姑之神通,彼时可是名满天下!
不过红灯照只是天津地区的组织,怎么会流落到岭南地区的墓室之中?
义和团虽然搅起一时风云,但很多人都认为义和团与洪门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陈沐看过衫子,自是清楚的。
至于这个魏姑芷的姓名,陈沐认为她是不敢瞒骗的,因为她遵守洪门的规矩。
既然遵守洪门的规矩,便该知道,入会三十六誓中有一誓,洪家兄弟,虽不相识,遇有挂外牌号,说起投机,而不相认,死于万刀之下!
可别小看了这三十六誓,这可是洪门规矩的根基所在。
当初陈沐要接掌洪顺堂,徐官熙便是以这三十六誓其中一条来反驳陈沐,那就是第五誓。
“洪家之事,父子兄弟,以及六亲四眷,一概不得讲说私传,如有将衫仔腰平与本底,私教私授,以及贪人钱财,死于万刀之下!”
陈沐所学洪拳虽然不在这个范畴里,但陈沐是最终得到了衫子会簿的。
虽然衫子会簿并非陈其右亲手交给陈沐,而是陈沐自己找到的,但陈沐没有交出来,间接来说,这一条誓是说得过去的。
陈沐自不会让徐官熙得逞,搬出了好几条誓来反怼徐官熙,这才让徐官熙无言再反驳。
其中第六誓是,洪家兄弟,不得私做眼线,捉拿自己人,即有旧仇宿恨,当传齐众兄弟,判断曲直,决不得记恨在心,万一误会捉拿,应立即放走,如有违背,五雷诛灭。
第七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