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山壁上的谢贻香和赵王等人看到这一连串的战局变化,可谓是应接不暇,都是心惊不已。谢擎辉又再次向赵王请命,想要率领这边的两千军士冲杀出去,和树林里的“驭机营”将士联手抗敌。赵王见这支“尸军”已经全军冲进旷野东面的树林,不禁犹豫道:“此番由于事出突然,又逢情况紧急,本王回师救援金陵之举,也并未按照规矩向朝廷提交呈报,从而得到父皇的许可。所以谢大将军若是有把握对付这支‘尸军’,本王的人马能不出现、便最好不要出现……”说到这里,他忽然将双眉一扬,厉声喝骂道:“罢了罢了,大不了就是被父皇痛打一通。他妈的!这些异族畜生胆敢进犯中原、偷袭金陵,要是让他们活着回去,朝廷颜面何存?你们这便召集全部将士,一举冲杀出去,协助谢大将军和‘驭机营’一同剿灭这支‘尸军’!”
谢擎辉和景、龙二将早已是摩拳擦掌,此时赵王军令一下,急忙齐声应答,便要去召集在后面山道上歇息的两千军士。谢贻香遥遥望见树林中尘土弥漫,相继传出火铳声、弓箭声、军士惨叫声、马匹嘶鸣声,可见战事甚是惨烈,也不知父亲的情况如何,当即也要随军士们同去。谁知她才刚行出数步,陡然间只听山谷对面的山壁上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炸裂声响,由于来得太过突然,而且距离又近,直吓得谢贻香双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要知道谢贻香和赵王等人此时是在北面的山壁之上,而这阵剧烈的声响正是从“梅花谷”南面的山壁上传来,就在众人的对面。众人惊魂未定之际,急忙定睛看去,原来对面山壁上已出现了数十名汉人将士,正操控着六七门火炮对准远处东面那片树林狂轰乱炸,自然也是“驭机营”的将士,奉谢封轩之令埋伏在此。由于之前这几门火炮和数十名将士都是隐藏在山壁上的乱石堆和枯树丛里,这边的众人又被旷野里那支“尸军”吸引住了视线,所以至始至终也没注意到对面山壁上居然也有人马埋伏。
如此一来,伴随着南面山壁上的火炮轰击,旷野东面那片树林已是惨不忍睹,到处都是被炸飞的枝叶,升腾起浓浓的黑烟。随后整片树林中也有十几处地方轰然炸裂,生出冲天的火焰,无论是这支“尸军”的异族军士还是“驭机营”的汉人将士,顿时死伤过片,形貌惨不忍睹。要说仅凭六七门火炮的轰击,原不该造成如此巨大的威力,看树林中的这副架势,分明是早已提前埋下了火雷之类的炸药,待到这支“尸军”全部进到林中,便配合南面山壁上轰击的火炮一并引爆开来。
再加上冬季的树林中本就存有不少极易燃烧的枯木,顷刻间便让火势越来越大,不过片刻,整片树林中火光冲天,已彻底沦为了一大片火海。追进林中的这支“尸军”虽然继承了前朝异族的骑射本领,但在这着火的树林中,乘骑的战马反倒成了累赘,火光一起,受惊的战马便再也不受控制,令大半异族军士葬身火海之中,只留下数不清的空马从树林中逃跑出来,身上还带着未能熄灭的火焰。至于埋伏在树林中的“驭机营”将士,本就是藏身在树上埋伏,逢此局面,更是无从逃脱,转眼间便已死伤殆尽。
这一幕直看得北面山壁上的众人心胆俱寒,原本要领军杀出的谢擎辉和景、龙二将也顿时呆立当场,一个个目瞪口呆,根本说不出话来。过了良久,赵王才终于叹了一口长气,沉声说道:“杀敌一万,自损八千,果然是谢大将军战无不胜的手段!只是可惜了这些汉人将士,毕竟……”说到这里,他又立刻摇头笑道:“以数百汉人将士的性命来换这五千“尸军”的性命,其实倒也值了,甚至是有赚无赔。倘若双方正面交战,要想剿灭这整支“尸军”,只怕汉人将士赔上的性命还远远不止五千条。”
听到赵王这话,众人都是沉默不语,心中各有所思。过了半响,谢贻香陡然回过神来,惊呼道:“父亲他……他此刻也身在那片树林当中,岂不是……”谢擎辉不等她把话说完,已率先沿着山壁滑落下去,立刻飞奔向旷野东面的那片正在燃烧的树林;谢贻香紧随其后,展开轻功跟着自己的二哥一路狂奔。赵王也急忙令景、龙二将带领麾下军士分作两队,一队沿原路返回,从“梅花谷”的西面入口骑马穿过整段山谷,另一队则寻找山势缓和的地方滑落谷底,和谢家两兄妹徒步冲向东面的树林。
待到谢擎辉和谢贻香抢先奔行到旷野之中,东面那一整片树林已经差不多燃烧殆尽,弥漫着大团大团的黑烟。整支五千人的“尸军”队伍里,虽然有两三百人侥幸死里逃生,也已被谢封轩这把六亲不认的大火彻底击溃,尽是狼狈不堪,再也无力为战,纷纷向“梅花谷”这边逃窜。谢擎辉和谢贻香一时也顾不得理会这些异族军士,只管往树林方向狂奔过去;后面的龙将军率领麾下军士赶到,立刻挥舞出手中关刀,将这些溃败的异族军士斩杀当场。不过小半个时辰,这支漠北一带最为神秘的“尸军”,便已被彻底剿灭在此,放眼望去,几乎不见一个活口。
此时谢擎辉和谢贻香两人已奔行到了树林前方,当中的火势虽已基本熄灭,却有大股热浪扑面而来,就连头发也被烤得微微卷起,哪里能入林寻找自己的父亲?一时间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