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宁萃叫上赵小灵,三人照黑衣女子所指的方向去往上面第三层“非乐”,而这第二层“节葬”石室中的其他人一直专注于自己的事情,根本就没留意三人的出现和离开。谢贻香心中好笑,暗道:“世人皆说儒家教出来的都是些书呆子,想不到这墨家弟子痴迷起来,倒也毫不逊色。这些墨家弟子多半是在此用功惯了,没想到会有外人闯进这座墨塔,所以见到生人也毫不在意。”
随后三人上到墨塔的第三层“非乐”,据那黑衣女子所言,是墨家弟子用餐和沐浴的场所。由于此时正好是深夜时分,整个石室黑漆漆的一片,没有一个人在。三人举火把继续上行,来到第四层“非命”时,眼前再次一亮,十几名身穿黑衣的墨家弟子奉命列阵以待,用手中弩箭瞄准当先的宁萃和谢贻香,厉声喝问道:“众花无心!”
听到对方这句莫名其妙的问话,想来是什么切口暗语,谢贻香却不知应当如何回答,只得抢上一步,抱拳说道:“在下刑捕房谢贻香,此番……”话还没说完,旁边的宁萃已冷笑道:“妹妹,我知道你只求自保,但我却要救小灵出去。有什么好向他们解释的?”话音落处,她一扬手中的油伞,便向这十几名墨家弟子出招攻去。
领头的墨家弟子沉声说道:“适才听下面‘坠龙窟’外的兄弟发出示警,原来果然有贼人潜入墨塔。都给我拿下了!”说罢,众弟子扣动手中弩箭,十几支箭矢顿时破空飞来。谢贻香正要用乱离格挡,谁知这些墨家弟子射出的箭矢竟然在半空中一分为二,自当中抖落出一张大网,纷纷朝谢贻香和宁萃扑落下来,竟是要将他们笼罩于网中。
谢贻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古怪的箭矢,连忙用乱离去劈砍箭矢当中的网。不料这网也不知是用什么材质编织,被刀锋劈中,居然软绵绵的毫不受力。眼看网到面前,她只得用乱离刀尖勾住网边的半片箭矢,将整张“箭网”带落到一旁。再看身旁的宁萃,却要比谢贻香轻松得多,兀自将手中油伞撑开,顷刻间便将半空中的“箭网”尽数荡开。
对面的十几个墨家弟子见“箭网”被这两名女子破去,正待再射第二箭,却已被宁萃抢到面前,油伞挥落处,三名墨家弟子已被击倒当场。随后便有墨家弟子从怀中摸出鸡蛋大小的铁球,朝宁萃身上掷去,却被宁萃的油伞一一挡下,兀自在半空中炸裂开来,弥漫出一团团烟雾,显然是迷药或者毒药之类的气体。
眼见这些墨家弟子的武功虽然不高,身上的器物倒是不容小觑,谢贻香生怕他们还有什么古怪手段,连忙上前相助,和宁萃一同将这十几个墨家弟子尽数制服。再看这一层被称作“非命”的石室,也和下面石室一样大小,高约三丈、有二三十丈方圆,在四面石壁上挂着油灯;除了三人来时的石门,对面石壁上还开有一道石门,显然是通往上面第五层“明鬼”的出路。而整间石室里除了角落处堆放着一排竹简,当中便只有二十来个蒲团,看形貌果然是墨家的读书堂。
赵小灵此时也跟进石室,看到倒在地上的十几个墨家弟子,顿时吓了一跳,又唠叨道:“千万不要伤人!”宁萃微微一笑,还没来得及答话,便听一个冷冰冰的男子声音响起,说道:“何方高人,竟敢擅闯墨家之塔?”话音落处,另一个女子声音随之传来,说道:“墨塔自建成以来,千百年间从无外人闯入。我倒要见识见识来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谢贻香和宁萃暗自戒备,寻声望去,只见一行人从对面石门而入,相继走进石室。当先两人一个是精壮高瘦的中年男子,另一个是衣着朴素的中年妇人,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七八名墨家弟子。待到看清石室里的情况,那妇人的脸色顿时微变,缓缓说道:“我身旁这位便是墨家护法墨剩海,在下墨白水,敢问三位朋友尊姓大名,为何闯我墨塔、伤我门人?”
谢贻香心中一惊,暗道:“看这两人貌不惊人,原来竟是深藏不露,正是墨家‘残山剩水’四大护法中的墨剩海和墨白水。既然已经惊动了墨家的首脑人物,我这便将整件事情的额来龙去脉向他们解释清楚,与宁萃和赵小灵划清界限。墨家若是通情达理,想必不会为难于我。”谁知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旁边的宁萃已抢先说道:“小女子宁萃,此番随大将军谢封轩家的谢三小姐前来墨塔,便是奉朝廷之令,要带这位‘小龙王’离开。”
宁萃这话一出,谢贻香顿时愕然当场,还没来得及开口否认,便见对面的墨剩海和墨白水两人已齐刷刷望向后面的赵小灵,脸上神色阴晴不定,还隐隐泛起一丝恐惧。那墨剩海更是脱口问道:“你……阁下……尊驾当真便是‘坠龙窟’里的那位……那位朋友?”赵小灵躲在两个女子身后,见对方的人尽数盯着自己,心中惶恐,摇头说道:“什么‘坠龙窟’?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谢贻香这才明白,原来关押赵小灵的那个洞穴,乃是叫做什么“坠龙窟”,所以宁萃又或者是言思道才想出“天山坠龙”这么一个称呼。然而奇怪的是墨家这两大护法听到宁萃这番胡言乱语,惊讶的却并非是什么“谢封轩”和“朝廷”,反倒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了赵小灵身上。可见墨家对这位“小龙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