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问以戴七眼下的处境,同行的青竹老人叛变,唯一的同伴谢贻香又被缴去乱离、封住哑穴,对他来说,当真可谓是以寡敌众、孤身奋战了。
而且此刻他所要面对的,除了这祭坛上下的一百多名神秘家族里的高手,还有这个家族里的管事人、那个修为高深莫测的六曾祖母。再加上一个临阵倒戈的“天下第一高手”青竹老人,面对这样的局面,不管怎么算,戴七似乎也没有任何胜算。
然而有道是“射人当射马,擒贼先擒王”,这本就是亘古不变的真理。伴随着戴七“六道俱灭”的最后一柄“修罗剑”正中那六曾祖母的胸口,眼下的情况顷刻之间便已彻底逆转。
话说那六曾祖母身为此间的管事人,眼看祭坛当中戴七和青竹老人的激战分明已到了生死关头,她一来被这两大高手冠绝当世的武功所吸引,二来看到惊险之处,也甚是关心此战的胜负,可谓是看得入了迷,以至心无旁骛,这才一时失策,不曾对场中的二人设防。岂料那矮胖子在决斗的生死关头,居然会拼着自己的一条左臂被废,也要凝聚起全身的功力,驾驭着那“六道俱灭”的最后一柄“修罗剑”,悄无声息地向自己发出来致命的一击。
纵然是六曾祖母的修为已经超凡入圣,甚至还有可能更在青竹老人和戴七二人之上,但随着她这一疏忽,其血肉之躯又如何能抵挡得住峨眉剑派的最强的绝招“六道俱灭”?所以就在青竹老人的无形剑气毁去戴七一条左臂,又将戴七的耳朵削去半边之际,这最后一柄“修罗剑”便在戴七的隔空驾驭之下,准确无误地刺入了六曾祖母的胸口。
一时间,在场的那些族人皆是大惊失色,纷纷涌上祭坛的石梯,赶往身受重创的六曾祖母旁边查探。由于失去了家族管事人的号令,众人此刻也已乱了阵脚,不知应当如何处置祭坛当中的戴七和青竹老人。
而半空中决战的两人招式用尽,相继徐徐落地。眼见对面的青竹老人满脸抽搐,也不知是惊是怒,戴七大半张脸上都是左耳伤口处流淌出的鲜血,却兀自带着一丝笑意,扬声喝问道:“老干货,你我今日这一战,究竟是谁胜谁负?”
青竹老人似乎也没了主意,眼见那胸口中剑的六曾祖母生死不明,心中更是犹豫不决,只得叹了口气,说道:“你……唉……你这最后一剑若是朝我刺来,你我之间或许便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又或许根本便伤不得我分毫……唉,罢了罢了!眼下你虽然伤得不轻,我却是毫发未损,但我也不愿占你这个便宜……此番交手,也便是你我之间的‘三年之约’,就算是平分秋色、不相伯仲了。”
那戴七虽是重伤之下,听到这话也不禁双眉一扬,厉声喝道:“狗屁平分秋色?什么不相伯仲?方才你所发出的那记无形剑气,分明是要取老子的性命,却终究没有得手,当然是败了;而老子从一开始,目标便是那个嚣张跋扈的老太婆,你若是连这点也看不出来,那只能怪你太蠢。如今老子当着你这条走狗的面,将那老太婆一剑击毙,此番交手,自然是我赢了!”
那青竹老人原本看在数十年交情的份上,还对自己出手废去戴七一条左臂有些心存愧疚,但此刻听到他的这番说辞,顿时心头火起,冷哼一声,说道:“胡说八道……我若是真想取你性命,你这矮胖子又岂能活到现在?休要在那里大言不惭……莫要说方才,即便是此刻,我也一样可以随时取了你的性命!”
戴七不甘示弱,虽然一条左臂软绵绵的垂在腰间,也当即退开两步,反手握住背上那柄裹在白布里的长剑,嘴里冷冷说道:“空口无凭,既然商讨不出一个胜负,那便再来比过!”
青竹老人见他终于要动用背上的那柄长剑,不由地浑身一颤,瞳孔迅速收缩起来。他当下也从怀中捏出一根全新的青竹丝来,淡淡地说道:“三招之内,我若是取不了你性命,便算是我输……”
要知道两人之间的这一场激战,毕竟也算是和平收场,虽然戴七受了重伤,却也没闹出人命,旁边观战的谢贻香也稍稍松了一口气。谁知此刻这两人因为胜负之争,一言不合,顷刻间又要再一次大打出手,谢贻香不禁又是好笑、又是好气。
不想这两位一把年纪的武林泰斗,居然也和那些斗勇叫狠的寻常江湖人一般模样,始终堪不破这“胜负”二字。眼下分明还身在这个神秘家族所居住的山谷当中,又怎能如此任性妄为?当下她连忙挺身而出,径直隔挡在戴七和青竹老人两人中间,却苦于哑穴被封住,心中虽有千言万语,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一时间谢贻香只得望向戴七,又伸手指着自己的咽喉,示意要戴七替她解穴。戴七却缓缓摇了摇头,说道:“老干货封的穴道,天下间也便只有老干货一人能解。女娃儿暂且退开,待老子先收拾了这条走狗!”
谢贻香暗叹一声,只得望向另一旁的青竹老人。却不料青竹老人根本就不理会自己,一双精光闪闪的眼睛只是在戴七身上来回打量。
谢贻香直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给这两大高手一人一记耳光,将他们彻底打得清醒过来。要知道戴七以寡敌众,本是必败的局面,然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