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不愿多管闲事,也不是多事、多话之人,但白沧海到底是她的人。况且,骆子书已经答应了要在骆府住满一个月。身为骆府的老太太,府中的长辈,风九幽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趁着今天这个独处的机会好好的跟她说道说道。
收回打量的视线,风九幽不轻不重的放下手中的茶盏,漫不经心的说道:“老夫人好福气,不但儿孙满堂还能个个承欢膝下,享天伦之乐。”
不知风九幽此言何意,骆老太太忙站了起来,颤颤巍巍的行礼言道:“托娘娘的福,老身膝下这些儿孙个个都不成器,也就是护国公聪明伶俐些。只是可惜他姨娘死的早,他对老身也诸多怨言。当然,也是老身自己做的不好,昔年让他受了些委屈,以致于他心生怨怼。”
“唉……娘娘是有所不知,这一大家子,子子孙孙,想要一碗水端平,个个都顾着,实在是太难了。老身老了,不中用了,这两天也愈发的糊涂……”说着说着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还是故意为之,骆老太太哭了。泪打衣衫忙用袖拂,椎心顿足悔不当初。
出乎意料甚是突然的哭泣令风九幽始料不及,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才说了一句话就招来了骆老太太的眼泪以及她的艰难和委屈。
果然,传言不假,这老太太不但是个泼皮无赖还惯会演戏,唱念做打样样极佳,倒打一耙更是信手拈来。
看着骆老太太因为哭泣而挤在一起的满脸褶子风九幽没有说话。她从来不以貌取人,也不认为人老了就难看了,鸡皮鹤发定是丑陋无比。可眼下看着她虚伪的样子,她觉得丑陋至极不堪入目。与此同时心中也不由想问,人老了不应该是慈眉善目和蔼可亲吗?
风九幽没吭声,站在她身后的静语忍不住了。眉头紧皱一脸严肃,嫌恶的同时扬声呵斥道:“大胆,娘娘面前哭哭啼啼成何体统?知道的你是老糊涂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娘娘以权相压欺负你呢。”
像骆老太太这种人静语在宫里见的多了,尤其是皇太后还是妃子时,更是数不胜数。所以,看不惯也觉得恶心,更认为她是在欺负风九幽。
一声厉喝当头劈下吓的骆老太太浑身一颤,殿前失仪非同小可,若是再被认为是构陷皇后,那这事就更大了。
双腿发软,骆老太太浑身上下抖如筛糠。见风九幽不言,面无表情,她马上跪下道:“老身绝无此意还请娘娘明察,娘娘息怒!”
轻轻的端起茶盏有意无意的放下,茶盏与桌面碰撞发出的声音虽小却一下下的打在骆老太太的心上。如临大敌,冷汗直冒,随后风九幽似笑非笑的说道:“老夫人是聪明人,聪明人自是无需多言。”
说到这儿风九幽站了起来,上前几步走来到骆老太太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又道:“本宫与沧海相识已久,性情相投,早已视她为亲姐妹。骆老夫人聪慧,想来应该知道怎么做。本宫乏了,走吧!”
语毕,风九幽扭头看了一眼静语,然后搭着玉香的手就离开了。
静语会意主动留了下来,待风九幽走后她跟骆老太太好好的说道了起来。
骆老太太原本还想仗着一个孝字压一压白沧海,毕竟今天的场面实在是太大了,她怕她不敬她,也怕其她人跟着有样学样。可谁知她都还没有开始风九幽这皇后之权就重重的压了下来。心中恼怒不敢吭声,暗暗咒骂骆子书的同时还把白相一家给问候了个遍。觉得自己这不是娶孙媳妇而是请了个姑奶奶回来,不但要好好的供着,养着,有个三长两短骆家人都要跟着掉脑袋。
早知如此她还闹个屁啊,还舍下老脸求骆子书在骆府住一个月,这不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吗。不行,她肚子里的孩子虽然已经坐稳了胎,但谁知道会不会有个三长两短啊,万一真出了事,她可不想给她陪葬。
思及此骆老夫人又开始哭了起来,一语三停抽抽噎噎,看的静语直皱眉头不说还又想呵斥她。不过,她忍住了,毕竟跟她这样的人犯不着,也要办好风九幽交给她的差使。因此,无视骆老夫人的眼泪任她哭泣,等她自己哭不下去以后她则是继续不慌不忙不紧不慢的敲打她,警告她。
骆老夫人摸不清静语是什么路数,也不敢做的太过,以致于不得不答应,不得不保证。
话说两头,就在静语对骆老夫人恩威并施之时,风九幽碰到了小李子。不知出了何事小李子非常着急,尚未走到她面前就行礼道:“娘娘,奴才可算是找着您了,皇上不见您都快急死了,您快随奴才到正厅去吧。”
眉头微拧驻足停步,风九幽道:“出了何事,他不是说宫里有事先回去了吗,怎么还在这儿?”
起身,小李子上前两步走,据实以禀道:“宫里是有事,皇上也的确是走了,但走到半道上皇上担心娘娘的安危,转头又回来了。”
“我的安危?”风九幽一听更疑惑了,先前也不知道是谁说的,留下禁卫军给她,他先回去了。走到半路上又折回来,真是够折腾的,不过,陌离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间像个孩子似的耍起了性子,莫非……
一个大胆充满惊喜的念头闪过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