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一怔,登时一愣,风九幽尚未言语,画影就有些不敢相信的脱口而出道:“晕过去了?那她的气性也未免太大了些,怪不得他们母子关系不好,这要是换了我肯定也受不了。” 东凉国重孝道,但并不支持愚孝,更何况皇太后都逼死了白灵嫣,陌离也流落在外二十年。这也就是莫言是皇帝,怕名声不好,也担心御史台那边闻风而动,若换成寻常百姓家的儿子,早就断绝母子关系了。 在嫉恶如仇的画影看来皇太后根本就不是母亲,也不配为人母,而是仇人,杀妻灭子的大仇人,不碎尸万段都难解心头之恨。当年莫言不一刀杀了她还一味的迁就她,容忍她,并且让她尊贵体面的活着,简直就是自作自受,自掘坟墓。 来东凉国之前已经调查过皇太后的事,风九幽早就知道她是这种性子。丝毫都不惊讶,也不似画影那般气愤,将头靠在木柱上目眺远方淡淡的说:“到底是一国太后,即使被收回了所有的权利,屈居于小佛堂里,她终究还是莫言的母亲。更何况兰蕙一直养在她膝下,不是女儿胜似女儿,而我不过是一个前来和亲的郡主,孰轻孰重立见高下,她被气晕也属正常。不过,她还是太不了解自己的儿子了,以为孝道压死人,莫言总是要顾念着自己的名声,殊不知莫言心中的那点孝顺、那点顾忌早在她吵闹不休中消磨殆尽了。” 说到这儿风九幽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直起腰身接着又道:“自古成王败寇,历史总是由胜利者来书写的,她不过一个太后,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她又有谁敢说什么。她啊,不但低估了莫言心中的恨还低估了他对嫣妃的爱,也太高看了所谓的母子之情。” 画影上前把披风打开,一边给风九幽披上,一边说:“主子所言甚是,今日她敢大闹御书房,无非还是仗着自己的身份来逼迫以及挑衅皇上,让他低头。只可惜她打错了如意算盘,希望终要落空。这幸好是晕了,要是不晕今天指不定怎么收场呢。” 眉头上挑,眼中尽是不屑,画影觉得皇太后太作了,生生的把母子之情给作没了。 风九幽不敢说特别了解莫言,却能理解他的心情,并且感同身受。心寒了,被伤透了,别说是逼迫和挑衅,就是立刻死在面前也无动于衷。皇太后是,风青山亦是! 沉默未语拉了拉身上的披风,风九幽又问道:“皇太后晕了,兰蕙呢,可是被责罚了?”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此事既因兰蕙而起,皇太后又是因为她而和莫言起争执,发脾气,甚至是晕倒,那么第一个倒霉的必然是她。 面无表情的飞雪眼中满是惊讶,惊讶过后便是敬佩:“主子果然是料事如神,兰蕙郡主不是一直养在皇太后膝下,一直住在宫里吗。这回她不但受了责罚还被赶出了皇宫,并且以后无旨不得再踏入宫门半步。” 听回来送消息的人说兰蕙郡主是直接被人拎着丢出宫的,特别狼狈,与平常嚣张跋扈的模样完全不同,简直是大快人心。 知道莫言会发火,会雷霆大怒,但却没有想到会责罚的这么重。风九幽眉间微凝不免有些惊讶:“她父母双亡,自幼便长于宫中,怎么会肯离开?没有去求太后吗?” 按理来说兰蕙肯定是会去的,毕竟她一直是靠着皇太后生活。如果出宫居住,短了银钱是一回事,往后只怕也不能再像从前那般恣意任性的生活了。 再次提起皇太后,飞雪才恍然发现有件事忘记禀报了,立刻道:“求了,被人拎出来以后就吵嚷着说要去见太后,但皇太后一晕过去,皇上就派人把她送回了宫。宣了太医去医治,紧接着就封了皇太后的宫门,然后命人把守。这还不算,皇上还特意下了旨,说皇太后凤体有恙需要静养,未愈之前不见任何人。所以,别说是她了,现在整个宫里的人除了太医谁都见不到太后。” 莫言倒是见的到,只是他压根就不愿意见。非但不愿意见还特别的讨厌,或者说是恨,他只要一想起白灵嫣的死就恨死了皇太后。 “看来这回是真的恼了,连宫门都封了,这是要彻底的软禁太后啊。”同是天涯沦落人,风九幽特别能理解莫言的这一举动,只是有些出乎意料,完全没有想到莫言竟是如此的果断决绝。 倒了些参茶递给风九幽,画影义愤填膺的说道:“软禁有什么用,叫我说就应该直接……恩……”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画影退后一步接着说:“一劳永逸,再无后顾之忧,也不用生气。唉,说到底还是他心软无能,当年若不是因此他也不会失去嫣妃,更不会让自己的亲生儿子流落在外二十年。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过了二十年没想到他还是没有明白这个道理,真是替嫣妃感到不值。” 说完,画影就转身进了房间,一边走一边摇头,觉得莫言真是没的救了,愚蠢,无药可救! 难得听画影为别人的事感叹,风九幽笑了笑说:“继续派人盯着宫里,兰蕙郡主那儿也派人盯着,以她的性子必然不会就这么算了,一定会想办法见皇太后的。” 失了倚仗,没了靠山,正在议亲的她可就不好过了。再加上她这些年跋扈成性明里暗里不知得罪了多少人,一旦真的失势,那么必然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飞雪点头领命:“是,主子,只是兰蕙郡主一直住在宫里,成年之后也未另外赏赐郡主府,这会儿被赶出宫只怕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不会,你忘记了,她可是亲王之女,即便父母双亡亲王的府邸也不会收回去。相反,疼爱她的皇太后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