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画影离开庆元殿后就去找到了玄殇,将风芊芊以及假若兰之事一一告诉他后,便带着歌冽以及另外一个假扮陪嫁侍卫的巫术师离开了。 想着有玄殇护法固然是好,但他到底不懂巫术,想要悄无声息的顺着蛊虫找到那背后施法之人,必须全神贯注的同时还需要人帮忙。而雪老的那些巫术师朋友们都极其厉害,个个人的巫术都不在她之下,有他们出手相助定能事半功倍,所以,画影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他们,让玄殇留下保护风九幽。 夜黑风高正是杀人越货的好时候,画影寻思着此刻大家都在庆元殿,花园这边应该没有什么人。尤其是先前南馨雅被欺负的那个假山下更是极为隐秘,他们三人商量后就快速的来到了这里。 歌冽在假山上守着,画影和那名老巫术师跳到了假山下,盘膝而坐。乌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画影拿出火折子稍微吹亮了一点说:“孙老,您还要留着巫力给我家主子换血,这种小事就由我自己来吧。只是下蛊之人颇为狡猾,麻烦您一会儿帮我看着点,要是见我力不从心还劳烦您在关键时刻帮一下,免的人没有找到,还把自己给暴露了。但是,千万不要浪费巫力,能找到下蛊之人最好,找不到就算了,我家主子换血解毒最重要。” 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有很多种办法,未必一定要用这种,虽然只有这种能令滑头的岳长老更容易相信,但跟风九幽的生死比起来就显的微不足道,孰轻孰重一眼自明。 孙老的头发胡子虽然没有发白,却也上了年纪,要不是入宫前给他用了易容术,他恐怕一眼就会被人看出来。作为雪老的朋友,孙老清楚的知道风九幽有多么重要,也清楚那头轻那头重。轻轻的点了一下头说:“我知道,你尽管放心施法,我会在此守着,绝不会让他跑了。” 有了他这句话画影放心了,伸手入怀拿出先前在岳百灵头上拔掉的头发,小心翼翼的抽出一根缠到一个白色的纸人上面,从头到脚全部缠住,将其余几根包好再次收入怀中。然后抬手随意摸了根自己戴在头上的簪子,以簪尖刺破中指,将流出来的鲜血慢慢的在白色的纸人头上点了两点,当作纸人的眼睛。 但凡是女巫术师,血都是极阴极阴的,再加上她手腕上佩戴的巫骨手串中都有婴灵,故,那血一点到纸人的头上,瞬间就亮起了青光。光线不亮忽明忽暗,在漆黑如墨的假山下像鬼的两只眼睛,阴森森的。 扎好纸人,画影又将一直戴在手腕上的巫骨手串给取了下来,直接放在地上,然后将纸人放在手串的正中间。收手抬头看向孙老,她道:“您准备好了吗?我要开始了!” 孙老起身向后退了几步,再次席地而坐看着画影说:“好了,开始吧,什么都无需想,只要一心去找就是。” “是,麻烦您了!”画影颇为客气,也对孙老极其尊敬。 黑夜中孙老未再说什么,将先前画影拿出的火折子重新合上以后,整个假山下就只剩那两点泛着青光的眼睛,幽幽暗暗,浮浮动动,像极了阴曹地府里的鬼火。 画影不再迟疑,掏出一张黑漆漆的金符就开始念咒,咒语生涩难懂却念的极其快速,只见没有多久那躺在巫骨手串中的纸人就一下子立了起来。无风自动,似是有了灵魂,两只剪成的脚开始不停的走动,朝着正南的方向原地踏步。 画影看到这一幕知道自己找到了,那正在施法控制岳百灵体内母子双蛊的人就在正南方。变换手势,改变咒语,为了不让对方发现自己,画影慢了下来,一切都特别小心。 不久,不知为何冒着青光的两点眼睛一下子就灭了,而那纸人的脚也不再动。画影凝眉,停下口中的咒语,用力一挤刚刚被簪尖刺破的伤口,又将自己的血再次滴到了那眼睛上。 青光再现,咒语再起,白色的纸人也再次走了起来,可并没有持续多久,那刚刚亮了一会儿的眼睛又再次灭了。心中疑惑,眉头深锁,正当画影在想是怎么回事时,端坐在不远处的孙老开了口,只听他道:“控蛊之人果然狡诈,怕被人发现还在周围施了法,你继续点亮双眼,待我助你破了它。” 闻声抬头,画影脱口而出道:“那怎么行,这样岂不是会惊动他?” 孙老想了一下倒也是,法术一破,那施法之人必然会马上知晓,到时候非但看不到他是谁,说不定还会打起来。风九幽本就只想知道背后之人是谁,要是一旦打起来必然会惊动其他人,画影暴露了倒不要紧,要紧的是他们这些偷偷入宫要帮风九幽到血池换血的人。 纵然他们这些人早已经归隐,在巫术界却也并不是默默无闻,相反,声名在外。如果被人知道他们几个全部入了宫,且还是假扮风九幽的陪嫁侍卫,那么必然会引人猜测。与人交手倒是不怕,怕就怕血池之事会败露,雪老乃是他们的知己好友,他的徒弟有难,他们是一定要救的。 思来想去,考虑利弊,孙老眉心向下沉声道:“既然不能破了它,那就用个障眼法悄悄的进去,你继续按照你的方法作法,剩下的让我来。” 语毕,孙老将一串佛家用的念珠拿了出来,同样漆黑如墨,像是用黑曜石打造的一般。 画影巫术不凡,见识了得,一见孙老手中的念珠大吃一惊,张口道:“这是乌骨舍利?” 孙老没想到她小小年纪竟然认得这个,微微一笑道:“是,一甲子了方才修得这么一小串,看你资质不错,想必不用等到我这个年纪就能修到乌骨了。” 突然的夸赞令画影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