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吴玉兄弟,可让我好找!”
根生扛着一套辔头,从房子前面转过来,顺手递上一个窝头。
“根生哥,吴玉大哥,我从厨娘李大婶那里要了两碗肉汤,你们趁热喝了吧,别干啃窝头。”环儿提着一个不大的篮子走过来,掀开上面的蓝布,露出两只热气腾腾的碗。
“李大婶...肉汤...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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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苇的脑子“轰”的一声,无数尘封的往事涌上心头。
生活就像个调皮的孩子,总是喜欢重复他的玩笑。虽时过境迁,人物皆非,却也令人难以自已,牵动着早已褪色的,淡淡的哀愁。
李大婶、肉汤、窝头,石苇都曾懵懂错过,而今再将这三个伤怀的词汇连在一起,已然不知该如何面对。怪只怪吴家庄的厨娘也叫李大婶...“吴玉兄弟,你怎么了?”
根生见石苇面色惨白,以为他的伤势发作,连忙扔下辔头,将他扶靠在墙边。环儿也连忙端起一碗肉汤,送到他的面前。
“替我谢谢李大婶,她是个大好人!”
石苇接过肉汤一饮而尽,然后抓起窝头狂啃起来,他不愿再错过。
见石苇胃口开了,根生放下心来,于是也坐在他旁边,与环儿分享同一碗肉汤。
“根生兄弟,这附近有没有大的湖泊或河流?我想去钓些鱼回来,晚上给你们煮点鱼汤。”石苇身无长物,只好拿出这个看家本领。
“对呀,仙师是有法力的,抓些鱼自然不在话下!”环儿大喜,接着说道:“我随根生哥放牛的时候,见到东方有好大的一片湖水,但听说水里面的鱼比牛还大,吓死我了...”
环儿越说越觉不对劲,吴玉大哥虽然是仙师,但毕竟有重伤在身,为了鱼汤让他冒险,的确有些过分。
“根生兄弟,你的活计是...”石苇没空理会环儿,睁大了眼睛看着根生。
“牧童啊,吴家有十头牛和一匹马,都归我照料。”根生答道。
“呵呵,同行,同行...”
石苇恍若梦中,他突然发现,凡是放过牛的,都与自己十分投契,从前的李无常,现在的根生。石苇甚至在想,说不定自己始终是个放牛娃的命,却恬不知耻地修什么仙,落到如今这步田地也是活该。
吃过饭,环儿回内宅当值去了,根生与石苇一起出发,赶着牛群前往东方的湖泊。石苇对照料牲口驾轻就熟,很多地方颇有心得,于是很快与根生找到了共同语言,两人说说笑笑,走起路来分外轻松。
“多美好啊!”
石苇呼吸着青草的芳香,感受数里外传来的浓郁水灵气,心情无比畅快。
也许凡人才会真的幸福吧,而修仙者只是一些斤斤计较的可怜虫。石苇觉得自己活得太失败,从前被仇恨蒙了心智,做出许多荒唐可笑的事情。如今更是得了报应,自己背井离乡,与亲人天各一方,相见遥遥无期...然而,仇恨真的能放下吗?也许这几天会的。石苇这样想。
“吴玉兄弟,你在这里慢慢找鱼,我到那边的林子里摘点野果。”根生将牛、马和石苇安顿好,便抄起一根杆子奔向湖畔的树林。
“伤心又不能当钱花,该想点儿快乐的事情才是!”石苇抹了抹眼角,重新牵起嘴角。
快乐会幻化成各种奇妙的东西,石苇明明站在地面,好的心情却似飞上了云端,俯瞰着静美的湖面,这一刻,似乎一切都没那么重要了...石苇缓缓走到岸边,纵身跳入天蓝色的湖水中,任由身体被水层漫过,用心体会着清凉舒适的感觉。
“这些鱼真不小!”
眼前的鱼个个有丈许长,肉嘟嘟的,它们不是妖兽,只是单纯的个头儿大而已。想到八年清汤寡水的生活,石苇垂涎三尺,猛地挥手,一条大鱼立即被水流卷起,远远抛上岸去。紧接着,岸边传来黄牛惊恐的叫声和根生的呼喊声,乱哄哄的半天方止。
“根生这个家伙,总是这么没心没肺!”
石苇傻乎乎的笑,仿佛与根生是多年的老友,脱口而出善意揶揄,让他心情舒畅。
快乐,也许就是这样简单。
石苇觉得,自己过去的几百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对朋友尔虞我诈,与妻子聚少离多,两相比较还是这几天老的痛快,笑容都真成了许多。
“去他妈的修仙者!”
石苇骂得那叫一个痛快,于是准备再弄一条大鱼,继续将快乐放大。就在此时,他的耳边突然传来“噼噼啪啪”的声音。
石苇一惊,立即凝神细听,那声音极其微弱,竟似乎来自他的丹田。
石苇连忙将心神浸入丹田,发现自己的元婴仍在闭目打坐,一动也不动。他随即用仅存的神识扫过仙脉、丹脉和魂脉,依然没有什么动静。
噼噼啪啪——那个声音再次响起,石苇立即惊觉,神识连忙再向丹田扫去,终于发现了它的出处。就在元婴两手合握的掌中,一个淡淡的蓝色光点正在明灭闪动,那光点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