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逸出了药房,四处找不到画心。
他顺着落满雪的石阶下山,最后在青隐湖畔才见到喝得烂醉的她。
柔荑拨青水,粉面似桃花。
半搭的蓝袍滑下来,露出香肩一截,直瞧得书逸眉头直跳,实在难有好脸色。
如此光天化日,这女人如此衣衫不整,还敢不敢再不成体统些!
“咳咳咳”书逸故意干咳了几声。
画心回过头来,迷迷糊糊看了他一眼。书逸也没看出她认没认出他来,总之那眼神迷离得很,实在叫他捉摸不透。
瞧着瞧着,她摇摇站起身来,脚下一滑,书逸立即一个飞身接住她,她嘀咕什么,书逸没听清楚,只是下意识地盯着她敞开的前襟下细细密密的吻痕看了很久。
最后他顺了顺起,替她拢紧前襟道,“明天我们回城。”
原本还放着晴的天空,突然簌簌落起了雪,大雪漫天,书逸将画心打横抱起,就像雪花儿一样轻。
画心抬头看着他青黑的眼底,眼泪顿时肆涌而出,“呆子,你休了我吧。”
书逸手弯一抖,冷硬地哼一句,“做梦!”
“你不介意吗?我和他……”
“介意!”
“那你……”
“休了你岂不是太便宜你和那和尚了,本王要囚你一生,不死不休!”
“可……”
她的话头猛地被他的唇封住,她口中残留着的酒气混着血沫,被他疯狂地卷入口中,满身的酒香又染上他衣衫,仿佛将他也醉得不轻。
最后他放开她的时候,还是将她揽得极紧,带着深沉的喘息,“你欠我的洞房花烛,该还了。”
她疆在刺骨寒的冰雪中,静静地看着他,瞬间似生出浓浓委屈。
她好像没什么理由再拒绝他,可她也好像确实……不是很愿意……
这般一愁,愁上眉头,愁疼了心口,一阵一阵,钻心地疼,紧紧蹙着眉,画心咬牙喃喃道,“呆子……我疼……”
见她疼的很是诚恳,书逸心里害怕得很,抱着她的手箍得更紧,“哪里疼?”
“心……心口疼……”
“别怕,我抱你回去。”书逸说着,已经脚步不停地回了卿楼。
此时画心已经疼得冷汗漓漓,几乎失去了意识,书逸将青城的名医都宣了一遍,都束手无策,最后找来了正在照顾羽兮的青音,青音却说,画心的心疾除了她师傅,这世间无人能医。
书逸的双手一僵,良久,只好吩咐青音去请和光同尘来。
有些命中注定的纠葛,或许不是想断就能断的。
和光同尘本已经闭关,只因听闻是她出事,便立即赶了过来,书逸虽惊异他一身淫毒似乎已经解了,却也并未多问。
陷入昏迷的画心,在和光同尘替她把脉时,忽然就半醒了,透着微睁的眼缝偷偷瞧他。
他总是一身素白衣,一手捻着佛珠,一手搭着她的腕脉,面色淡然,从容不惊,把一切都轻轻淡淡地背在肩上,埋在心底。
他不喜笑,绝算不上温和,可因生得极好,即便不笑,也显温润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