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只是见过,并无太多了解。相传业火红莲生于天地初开,莲体通红,莲瓣如焰,莲台能释放出无尽红莲业火,因果业火之力能焚杀世间一切,除了九幽之力,无可匹敌……”
画心缓缓道来,说到最后,不但和光同尘对她瞠目而视,就连她自己也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原来业火红莲竟是这么强大的存在!强大到只有未被沉渊一剑穿心时的她才有可能匹敌!
半晌,画心稳了稳心神,舔了舔唇角,扯了扯和光同尘的衣袖难以置信道,“和尚,原来你竟这么厉害。”
画心所言乃是天书所记,即便有所不实,想必也不会相差太大。
天书言天地未开之时便有先天灵物净世青莲,天地初开时青莲净世而毁,青莲散落了三粒莲心,其中一粒莲心便化作了业火红莲。
自神魔大战以后,业火红莲便一直留在了九幽,画心随君逸离开九幽之后,业火红莲便不知所踪。
因业火红莲十八万年来素未现世,便渐渐成了天地传说般的存在,画心从未想过,有一日他会活生生地出现在她面前。
和光同尘抬手捻了捻胸前冰凉的佛珠,大概听明白了,这女人是在告诉他,他其实是个天地初开时便存在的精怪,无论这听起来有多么匪夷所思,他竟信她,不由更是好奇她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你是怎……”
“停”画心仓促拦住和光同尘,慌不择言道,“现在还……还不是你的轮次。”
怕和光同尘再问下去,她就不得不泄露天机了,画心狡黠地转了转眼珠子,又忽悠道,“和尚你看,我问一句你问一句,太乱,不如我一次问完,你数着我问了多少问题,然后再问我,如何?”
和光同尘不疑有诈,低声应道,“好。”
画心见和光同尘中计,不待他反悔,立即问道,“那后来呢?后来清戈如何了?”
和光同尘垂首沉吟,画心看不清他的表情,许久,才听到他缓缓开口道:
“我离开的那日,她杀了很多人,铺天盖地的血将她青色的衣衫染成血红色,我拦不住她,满山遍野的血向我涌过来,染了我一身,我怎么洗都洗不干净。后来……”
和光同尘顿了一顿,面上并没有太大的波动,隐去一段未说,最终囫囵收了个尾,“后来我决定回青隐山,她杀过多少人,我便要救多少人。”
“为她向众生赎罪?”画心惑然,突然拔高了音调,又问,“还是……你自己在向她赎罪?”
和光同尘捻珠的手一顿,面容依旧温文舒雅,淡淡回道,“没有区别。”
“那你知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杀人?”
画心不知和光同尘所说的很多人是多少人,但她知道,再血流成河也比不过万年前的月神山下尸血翻涌成海。
和光同尘微微一愣,似乎,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他只是觉得她错了,无论她是为了什么,似乎,都与他无关。
就连提及清戈,仿佛都与他无关。
“我也是一个满身杀戮和血污的人。”画心抬手弄了弄半开的红梅,心潮翻涌,面上却维持着随意淡然,问,“你知道我为什么独爱红衣吗?”
和光同尘迟疑,抬眼看了看画心,她虽笑着,却莫名让他心头一恸。
“因为红衣浴血而不显,还因为我要满身罪孽见红而不忘。”画心饮了两杯清酒,脸上浮起红霞,眼里隐隐有泪光,眼睫眨一眨,眼泪便扑簌簌落下来,言语再起,声音已带着哽咽,“可他知道一切后,不是选择离开我,而是选择替我入魔!”
“那是他的选择,可,你愿意吗?”和光同尘的眼神冷静又澄澈。
你愿意吗?
久远的记忆澎湃而来,人世间那场因她而生的灭顶之灾,可有人问过她愿不愿意?
画心突然想起万年前的君逸,那个为她仗剑屠众生的战神,他负尽天下只为她,他让她活着,却又让她活的鲜血淋漓!
屋子里静默了很久,和光同尘才听到画心颤着声音说,“如果总有一个人不愿意,那我宁愿受委屈的是自己。”
说完,画心反而觉得释然了,这些年在她心里解不开的结,在这一刻,突然不解自开了。
正如君隐所言,如果再重来一次,结局不会变。她做她的选择,他做他的决定,她还是会选择救他一剑穿心,他还是会决定为她以命换命。
她愿意为君逸活下去,再委屈她也要和他在一起,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都在所不惜。
隔着花影,和光同尘白玉一般的侧脸上流动着温润的光泽,玉色的指节捻着刻满经文的檀木珠,发出轻微的声响。雪色的袖袍轻轻晃过,轻柔如云皎洁如月。
画心再细细审视起和光同尘,才发现他十分清雅矜贵,虽然慈眉善目笑容温和,却依旧让人生出远在云端高不可攀的卑微来。
论这气韵品性,倒真是像极了当年的君逸。画心这才发现,和光同尘如君逸一样,喜一人独居高楼,身侧无侍,往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