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书逸笑容一收,好整以暇地等待着画心给他一个解释。
一不小心说漏嘴的画心苦大仇深地看着书逸,搪塞道,“那个……说来话长,以后慢慢说,我们还是先去看死人好了。”
说罢,画心主动示好,拉着书逸风风火火就往外跑。兰若安早已准备好梳洗的用物,半柱香后,被书逸强迫用完早膳的画心终于如获大赦般出了念安堂。
此时画心心里已经暗咒了不下一百遍,等她解了毒,功力恢复,一定也要将书逸教训得服服帖帖……
上月府,丹绯绛红,韶珠流光。雕龙盘凤,气派非凡。
月琉烟青衣纹凤,金丝挽发,立在府门前,或已等候多时,见书逸等人已至,迎上前来,笑意雍容。
“事发突然,哥哥尚在府内自责不已,旁人的话哥哥向来听不入耳,还望公子替琉烟多多劝慰几番。”月琉烟对着书逸微微福身,行了一礼,举止娴雅,端庄大气,到底是月氏名门贵女,气度非寻常女子可比拟。
书逸虚虚一扶,不亲不疏,淡淡道,“我自会责罚有度。”
责罚有度?那不就是定然要问责了?
月琉烟面色微微一变,转而又换上霁和之色,做了个请的动作,引了书逸等人入府,“公子慧眼,定能明察。”
上月府内乌鸦鸦乱糟糟跪了一地的人,皆俯首磕地,静待月行云的训示。
“吆,好大的气派。”画心跟在书逸身后,啧啧赞叹。
书逸脚步缓了缓,待画心行到他身侧,才附耳低语道,“就算没见过什么世面,也不用这么大声说出来……”
“你说谁没见过世面呢!”
画心一语惊呼,满院的人皆抬眼向她看来,月行云也起身看了看她,朝着书逸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行了一礼。
书逸默默转过脸去,本是想提醒她注意身份,结果……这女人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画心意识到失态,却佯装淡定,干咳了一声,捏着嗓子道,“本公子的意思是,月阁主这种查案的方式有欠妥当。”
“月某方才正在问询昨夜上月府的详情,如何不妥当?”月行云缓缓踱步走来。
“如果这些人真的知道,早就说了,若是不知道,你就是让他们跪成石雕,他们也还是不知道。何必与他们浪费时间。”画心亦往前踱了两步,朝着月行云迎了上去,刻意看了看书逸,向他翻了个白眼,才继续道,“死人,肯定比活人知道的要多,而且……”
“而且,死人不会说谎。”书逸接过画心的话,淡淡扫了月行云一眼,道,“月阁主还是先带我们去看看尸体吧。”
“可,死人即便知道,怕也说不出口。”月行云对书逸画心的一唱一和不以为然,打量了几眼缓缓向他走来的画心,眸光微微一变。
画心将月行云细致入微的表情尽收眼底,知晓怕是她中毒后,神力不济,仙障已破,如今虽然还是男装打扮,到底还是不能完全掩人耳目……
“谁说,死人就不能说话了?”画心笑吟吟地看着月行云,故作豪迈地走到月行云身侧,学着男人的粗犷不羁,拍了拍月行云的肩,笑道,“月阁主请带路。”
面对画心毫不见外粗俗无礼的举动,月行云微微一愣,随意浅浅一笑,道,“那请公子随月某前来。”
“有劳了。”画心亦笑着客套回道。
月行云与画心在前面并肩走着,书逸和地灭在他二人身后默默跟着,穿过前庭后院,行到一排石室前停住。
“你,确定要进去看么?”第三道石门前,手已触到机关,月行云又抬头看了画心一眼。
“怎么,有什么看不得的么?”画心拍了拍手,蹲在月行云身旁,低头看他手下的机关,还有……一地的怪异爬虫……
“倒没什么看不得的,只是……”月行云想起石室内的惨状,面色凝重起来,“只是场面太过不堪,怕公子受惊。”
“怎么?小瞧我?”画心扬眉,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个果子,猛啃了一口,啃的毫无形象可言,咯嗞咯嗞大口嚼着,“莫不是月阁主觉着我长得太女气了,所以把我当女人看?”
月行云被画心一语道中,面色一尬。他也不知道为何今日见到画心会觉得和往日有所不同,竟差点错将她当成女子。此间心思还一眼被画心看穿,不由有些尴尬,干笑一声,道,“月某只是怕石室内腥臭肮脏,公子会不习惯。”
画心三两下将手中的果子啃完,看了看手上残存的果渍,笑嘻嘻地在月行云浅青色的长衫上擦了擦,不顾月行云一脸的诧异,抬着下巴指了指石门,道,“开门啊。”
书逸远远看着那两个蹲在墙根处一青一红一高一低的身影,细细地观察着月行云的一言一行,却又忍不住在心里暗咒,这胆大妄为的女人,还真把自己当男人了,竟然什么人都敢乱摸……
月行云瞧着画心言行举止大胆放肆,丝毫没有女子的矫揉造作,暗笑自己多心,伸手摸到机关,左四右三轻轻一按,石门缓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