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死的妇人。
花慕青心头一酸,垂眸,眨了眨眼,压下泪意。
上前,躬身要行礼,“参见大长公主殿……”
“你的品阶不在我之下,不用行如此大礼。”杜昭南阻止了花慕青的行礼。
花慕青听着她的声音,却心下一惊——怎么连嗓子都哑了?
她下意识地看了眼旁边的杜怜溪。
杜怜溪咬了咬唇,脸有悲切。
杜函对慕容尘和花慕青行礼,“见过九千岁,慕嫔娘娘。”
都是故人,可杜函面上却做得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
花慕青没说话。
慕容尘已经慢悠悠说道,“如你所愿,人我给你带来了,你只有一炷香的时辰。”
说完,背过身,徐徐走到和寿宫那两株高高的合欢树下,背着手,似是闲赏风景。
只是……这夜里,能看到什么美妙的景致呢?
杜函一笑,对杜昭南说道,“母亲,孩儿去陪陪九千岁。”
杜昭南点点头,又对杜怜溪说道,“溪儿你回避一下,我与慕嫔娘娘有话要说。”
杜怜溪似乎不肯离去,可看了眼花慕青,见她微微点头,这才咬唇离开。
原本站在桌旁的宫人,也都识相地纷纷退离。
偌大的和寿宫庭院,一时,只有花慕青与杜昭南两人。
八仙桌上摆放着精美的酒菜,却几乎都没有动过。
杜昭南的手边,有一枚冰皮的月饼,瞧着颜色通透又绝顶精致。
她招了招手,“过来这边坐。”
花慕青走过去,便被她握住了手。
那手,凉得跟没人气似的,枯瘦如柴,甚至还微微颤抖着。
她轻轻地拍了拍花慕青的手背,然后低笑,“你倒是能耐,本宫真没想到,你居然能走到如今这一步。”
当年杜昭南也只是有心帮花慕青一把,从没想过,当年那个连话都说不上,只在自己面前俯首低微如尘埃的花家下堂妇之女,竟然能走到如今的地步。
花慕青笑了笑,“多谢公主当年相助。”
杜昭南却摇摇头,“我助你也多是因为九千岁的干系。今夜我唤你来,并非为了叙前缘,而是有事所托,九千岁可与你说了么?”
花慕青摇头,“不曾。千岁殿下只说您要见我。”
杜昭南也没意外,点了点头,刚要说话,忽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花慕青忙伸手给她轻轻地拍背。
却被她推开,拿下捂嘴的帕子。
花慕青便是神色一变——那帕子里,全是血。
杜昭南却是习以为常地笑了笑,用帕子擦了擦嘴,便随手塞进袖袋里,对花慕青说道,“你也瞧见了,本宫已是时日无多。念在从前我帮过你的份上,本宫有一事,请你帮忙。”
花慕青心里揪得厉害,点头,“大长公主只管说来,但凡能帮上忙,慕青必定竭尽全力。”
杜昭南笑得欣慰,又握住她的手,拉到跟前,干着嗓子低声道,“便是本宫这一对儿女。本宫若是离世,只怕他二人,要被杜少凌那狗东西,当成工具,随意地处置利用了。”
花慕青有些意外——说起来,她与杜昭南在这一生,也只见过几次而已。
她竟然要把儿女托付给她?
而且,她如今,还是比她女儿更年纪小的女孩儿。
她看向杜昭南。
杜昭南也没想过她会直接答应,而是又道,“本宫知这事,也是强人所难。本来确实可以拜托九千岁,只是,有些事,只怕连九千岁也插不上手。”
花慕青一想,就明白过来了——杜函与杜怜溪兄妹俩,已经到了适婚的年纪。
若是杜少凌有心把他俩的婚姻作为利益,拉拢利用的话,确实……便是会坏了这二人一生的幸福。
杜昭南自己这一生,就饱尝了婚姻不幸带来的痛苦,所以,心心念念的,便是要这对儿女,不要重蹈自己的覆辙了吧?
所以才会舍下脸面,求到她这么个如今在杜少凌面前正受宠爱的嫔妃跟前来。
花慕青心头愈发酸楚难忍,红了眼眶,点头,“我晓得了。若是能护,我定然全力相护。请公主殿下放心。”
杜怜溪自不必说,那是她的暗凤。
杜函,既然杜昭南托到自己跟前,也是没有拒绝的理由。
杜昭南终于安下心来,笑了起来,可嘴角才咧开,却突然更加猛烈地咳嗽。
花慕青忙要扶她,杜函与杜怜溪已经从旁边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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