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春雪愣了下,说:“那可真的是太……”
欧阳灿没出声。她站在那儿发了会儿愣,忍不住手在桌上捶了两下,掐着腰在办公室里来回走了两趟才坐下来。
“这样看来,最好还是尽量促成唐恩窈做他辩护律师吧。不管怎么说,律师够强势也是个好事。这个案子复杂是一方面,受害者也特殊。”白春雪看着电脑屏幕。
欧阳灿咬了咬指甲,说:“如果救济渠道是畅通的,根本不会走到这一步,也不会有那么多人丧命。”
“这个你都明白。”白春雪看看她。“我觉得这个案子……也许不会到此为止的。我们先看看的。你别多想。从任何一个角度来说,在这个案子上你都做了你应该做的。”
欧阳灿吐了口气,说:“真TMD郁闷。”
白春雪没出声,不一会儿戴冰到了,跟欧阳灿说自己需要查哪两个案子的资料。欧阳灿给他取出来,让他看着,给他倒了杯水。戴冰对有疑问的地方做了记录,拿好他的小本子准备走,想起来,又坐着没动,看了欧阳灿,说:“我知道你挺关心这个案子的。林队禁止我们多说。”
“知道。我懂规矩。”欧阳灿说。
戴冰看她情绪不好的样子,说:“唐律的意思我跟林队说了。林队说他会在合适的时候跟鲁海生提……不过之前林队照程序已经跟他讲过他聘请律师的问题了,他说不需要律师。”
“可这是他的合法权利。”欧阳灿说。
“他觉得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其实要不是他儿子变成这样,他也不会最终选这条路。”戴冰说。
欧阳灿皱眉,“看来他情绪还比较稳定?”
“嗯。非常冷静。也很配合。基本上没动用什么审讯策略。他说当时他老婆出了事,他们求告无门,还被威胁,那时候觉得特别屈辱,但是最怕的就是一家人散了。他母亲那时候就骂沈晴雯惹事,婆媳本来就有矛盾,这个事又是个特别敏感的。沈晴雯自杀过好几次,最后一次成功了。她自杀以后他有过要复仇的心思。他不是开保安公司的吗?公司开不下去了,不过这工作给他挺多便利条件的,认识的人也都还在这行,还是挺容易查到客户资料的。他在丁在中出国之前试着下手,可是没成功。他后来就想如果要杀了他,一定得要非常缜密的计划。他母亲知道他有这个心思,死劝他放弃。反正都那么惨了,就为了孩子坚持下去吧。他那个儿子特别乖。他就想等孩子长大成人,不用靠他养了,无论如何这个仇都要想办法报。他一直在收集资料。”戴冰说。
“收集了好几年。”欧阳灿说。
“对。那饭局所有的参与者都在他的调查范围内。除了那天早走的两个人,剩下的……”戴冰做了个一刀切的手势。
“所以那个……”欧阳灿吃惊地看着他。
“董一卓死于吸毒过量,幼儿园园长成遇吉死于饮酒过量。”戴冰点了点头,手一摊。“详细的作案过程和方式方法都交代了。我认为他没有必要撒谎。一个和一百个在量刑上没有区别的情况下,有的人可能会不是自己干的也认,但是他这个案子有特殊性。我倾向于相信他的口供……他后来做不成保安公司,经朋友介绍去开车。薪资待遇都很好,他也搬了家,然后就以为那么安安静静过日子算了,突然他儿子就患病。家里整个儿都翻过来了。孩子越来越没希望,他就决定不等了。”
“他也没打算活吧?”静漪问。
“觉得是这样的。”戴冰说完,坐在那里发了会儿愣。突然他一拍大腿,“办了这么多年案子,破了案这么郁闷的还是头一回。走了!”
欧阳灿跟他摆摆手,等他走了,把材料都锁起来。
白春雪问:“中午请你吃饭吧?”
欧阳灿看了她,摇头,说:“吃不下……早上吃的鱼肉馅儿饺子,就没消化。”
“情绪不好的原因。”白春雪拉开抽屉扔给她一个小盒子。“吃点儿助消化。”
“没事啦。我缓一缓会好点。”欧阳灿说,晃晃脑袋。“继续干活。”
“你叔叔婶婶的航班该起飞了吧?”白春雪问。
欧阳灿看看表,说:“嗯。已经起飞十分钟了。”
她手机在旁边震动,随手点开看了下,发现是父亲发来了信息:“我们已经在返回的路上了。告诉你一下,晚上我和你妈妈有活动,不在家里吃晚饭。你回家陪奶奶吃饭。要是不能按时下班,记得打电话给奶奶。”
欧阳灿回复道:“收到。”
过了一会儿,又收到一条信息,还是父亲发的:“小夏说晚上有事,也不回家吃饭。”
欧阳灿想了想,回复道:“收到。”
她长出了一口气,说:“我叔婶一走,家里应该就没那么热闹了。”
“没关系啊,你家还有个活宝房客夏教授。”白春雪说。
“他也是迟早要搬走嘛,不能算数。再像一家人,毕竟不是。”欧阳灿说。
白春雪抬起眼来,从电脑上方看了看她。欧阳灿说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