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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军的军阵并不比秦军的短多少,阵列真正短的地方是骑兵。秦军左右两侧各有七千五百名骑兵,联军则是三千多名,三个重骑阵镶嵌在军阵左侧,幕府也处于矛阵与齐军相交的位置。中军三万多名齐军靠左列阵,赵魏两军靠右列阵。
联军军阵从尘土与雪沫中踏步行来,千余步外的白林和王翦等人收缩着瞳孔,心跳徒然加剧。王翦一侧的扶苏没有紧张,而是凝望,他知道舅氏就在千余步之外,正向他走来,然而两人已经分属两营,不死不休。亚里士多德四世同样看着行来的联军军阵,禁不住畏惧,他没办法再像渭南之战那样逃走,只有向胜利女神祈祷保佑秦军获胜。
“万岁万岁……”没有白林的鼓动,前军士卒自己忽然大声呼喊。那些已经溃逃过抽箸侥幸得生的士卒全在前军,他们不敢再跑,面对联军越来越近的威压只能大声呼喊壮胆。前军呼喊,后方军阵跟着呼喊起来,沙海一时鼎沸。
前军阵列的前方,紧握缰绳的圉奋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他一边等着敌人下堤一边准备冒死一击。楚军很谨慎,没有贸然前出堤岸,而是先从炸开的缺口处派出士卒在堤岸下设障。看到这一幕圉奋了然,他双腿一夹马腹,胯下的汗血马踏步向前。
他踏步向前,左右的骑将、骑卒也踏步向前,一万五千人的骑军阵列跟着他的将旗往前前进。身后的白林看见这一幕有些发呆,但瞬间他就明白了圉奋的意思,对着左右急急喊一声:“进。”轰然的步列中,前军士卒跟着骑阵向前。
骑军在敌军未前出堤岸时便缓步向前,王翦有些错愕,这不是幕府的计划,幕府的计划是等楚军火炮列阵但未开炮时冲击炮阵,圉奋现在是善作主张。
“此……”在这样一场事关秦国存亡的决战中不服军命,刘池已经惊得不知说什么好。反倒是王翦错愕后笑道:“七百步太远,能近则近。”
“若是、若是……”王翦给圉奋的命令是冲击楚军全部炮阵,而不是楚军列阵未完冲击炮阵。不然那些还没有入列的火炮必然会在战时轰击秦军的阵列,这就得不偿失了。只有冲垮楚军炮阵,淹没所有火炮,冲锋才有价值。刘池很担心圉奋会急于求成。
“无有若是!”王翦下了定论。这时候前进中的骑军又停了下来,前军也跟着停下。
秦军的迫近让正在架设拒马钜铁网的楚军工卒有些慌乱,他们可以说是匆忙的结束了手上的工作,火炮很快从那些被炸开的缺口出拖了出来。楚军士卒此时就立在堤岸,随时可能冲下堤岸。拖出的火炮一旦放列,炮口便对准六百步外的秦军阵列狂轰。
之前二十多记连绵不断的爆炸已让人耳鸣,现在再听炮声似乎已经失去了以往的威力,隔着布一样朦朦胧胧。发射炮弹是破舟用的短管炮,炮弹初速只有长管炮的一半,打出的炮弹一百多米后就落地跳跃,滚落到五百多步时已没有多少威力。打中秦军士卒之后不是打断身躯手脚,而是将那名士卒击倒在地。
飘扬在骑阵前方的那面将旗再度前进,身后的前军阵列只能跟着前进。举着陆离镜的王翦看不到前方发生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圉奋此时又缓缓前进了。
“禀大将军,荆人巫弹无力,圉奋将军进也。”高台上的秦卒看得更仔细,以往六百步距离秦军阵列不但要被炮弹打穿,炮弹还要飞出几百米,而今秦军阵列虽然被炮弹打穿,但炮弹飞出的距离明显没有以前那么远。
“善。”王翦手心里大半是汗。一万五千名骑卒全部战死还是半数战死他本不关心,但现在这一万五千名骑卒游走在楚军炮弹威力的边缘,他终究心跳加速,忍不住紧张。
熊荆此时驻马站在上午斗藏站立的位置上,秦军山脉一样漫长的军阵横在几百步外,单凭肉眼他根本看不到军阵两侧的尽头。好一会他才明白秦军的军阵为何如此漫长,那是加上了骑兵的缘故,骑兵哪怕是四行列阵,一万五千名骑兵的阵列也有四千米,这比秦军步卒军阵宽阔的多。
然而如此宽阔的军阵没有让他产生丝毫的畏惧,反而让他频频点头——他内心深处长久以来的忧虑和忌惮终于变成有形的实体摆在了他的眼前。对他来说,这不是秦军,这是天命;这不是军阵,这是历史。他要么奋力击碎它,要么被它无情碾碎,没有别的可能。
“驾!”本在堤岸上观察秦军阵列的熊荆忽然纵马,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中冲下了堤岸。好在他不是冲向秦军,而是纵向奔向中军阵列。熊荆驻马的地方是左军与中军的结合部,与前几日鸿沟之战一样,这不是阵而后战,这几乎可以算是一场遭遇战。他纵马奔下堤岸巡视联军阵列,不管光右目瞪口呆,士卒也目瞪口呆。
“大王万岁、大王万岁……”鸦雀无声的齐军阵列中有人高喊了数声声,齐卒方才高喊起来,芋声再起,齐卒好像忘记了这是战场,欣喜中手舞足蹈起来。
“大王万岁、大王万岁……”赵军士卒早已准备呼喊,他们双目睁于圆,眼眶湿润。从邯郸到大梁,从大梁到沙海,他们每次都以为自己被抛弃了,每次都是楚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