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可杀,不可辱!”民房之内,苏醒的逯杲大叫,他的剑已经被解下了,人被项超还有另一个骑士按住,妫景就在他身前的一副草席上坐着。
“此乃误会。”妫景示意左右将佩剑还给逯杲。“请足下至此,乃是要事相求。”
逯杲没空跟妫景说话,他挣脱项超,接过自己的剑才道:“何事?若有赏赐尚且可谈。”
逯杲索要赏赐不过是先稳住妫景,陆蟜不在,以一敌五他毫无把握。他这样的表示让项超嗤之以鼻,“我等只为大王,无有赏赐。”
“为大王?”逯杲仍然生疑,但不像之前那样震惊到颤抖。
“足下从秦国返楚,当知芈女公子之事。”妫景感觉到逯杲的怀疑,可还是选择相告。
“你等、你等……”逯杲的防备终于有了一丝松懈,“你等要迎芈女公子入楚?”
“自然如此!”项超带着些骄傲。“人皆云秦国乃虎狼之国,可我等……”
项超之言被妫景打断,妫景道:“素问足下多智,又从秦国返国,故而请足下相谋,如何方能入秦,如何迎芈女公子入楚?”
“大王……”逯杲见妫景等人神色不像作伪,以为这是大王嘱意,但很快又觉得不对。如果是大王嘱意,又何必以这种方式与自己想见,一定是这些人私自打算入秦迎芈玹回楚国,这才相求于自己。
逯杲只是一瞬,便想清楚了这种关系,他心下大定,全身肌肉不再紧张,这时后脑勺开始剧痛,而且越来越痛。“谁击的我?”他怒道。
“是我。”成夔站了出来。“子明兄,请恕罪。”
成氏、逯氏本是联姻,正因如此,成夔与逯杲少时曾见过,还知道逯杲的字。他这么坦诚的站出来逯杲反倒不好当面发怒,这件事只能先记着,日后再算账。
“请子明兄……”妫景起身向逯杲揖礼,项超却不行礼,瞪着逯杲责怪道:“你也是大王之臣,大王不能入秦亲迎芈女公子返楚,我等岂能不为大王分忧?”
“入秦之事,我也曾想。”逯杲实话实说。“只是……”
“既曾想过,那就与我等一道入秦。”项超逼近一步,逯杲不自觉后退一步。
“然则……”逯杲却转口道:“此事甚难。且我……”
“且你如何?你若是勿胆,我等……”项超再进逼一步,成夔把他拦住,“请听子明兄说完。”
“我入秦乃有要事。”逯杲道。“必要先回郢都大司马府复命,才可与君等计议入秦之事,若是晚了……”
“晚了如何?”妫景记得逯杲是怎么入秦的,对他的话并不怀疑。
“晚了就……”逯杲正要说晚了大司马府接不到人,必会全城搜寻。他这话还未出口,便听见‘轰隆……’几声,外面院落的围墙突然间倒塌,成列成列的剑盾甲士涌入院子,一个卒长模样的人大喊道:“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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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是如此?”郢都知己司,屈开看着眼前的逯杲如此问道。
“确实如此。”逯杲连连点头。“妫将军见我返楚,故而请我到茅舍一聚,未想……”
都是年轻人,逯杲即便不愿意协助妫景几个入秦,也不能将彼此之事报于知彼司。这是告奸,即便是庶民,告奸也没有好下场。他身为誉士,真要照实说了,那可要名誉扫地。
“禀上官,知彼司来人要……”被知己司‘拿获’后,逯杲被迅速带到郢都,妫景等人也回到了郢都。他们已经被问过话了,唯有逯杲一直被知己司盘问不休。
“若是无事,敝人…告退。”知彼司还在等待武关道的报告,逯杲因此立即告退。屈开没有拦他,只待他出了堂,才召来一人:“其为誉士。有事速速禀告。”
身负重要使命的誉士返楚便消失不见,找到后又与一干骑将混在一起,这就让人很生疑了。虽然以这些人的身份不可能谋叛通秦,可屈开总觉得此事极为蹊跷。即便对方的身份是誉士,他也要派人紧紧的盯着。不过这种事究竟很不光彩,所以他特地点名了逯杲的身份。
几天过去,逯杲后脑勺还是肿的,睡觉不能仰卧,只能侧睡。睡着睡着如果翻个身,那就会大叫着痛醒,每每这时候他就要骂成夔歹毒,射哪里不好,偏偏射后脑勺。
骂归骂,成夔等人事情他一点也没有含糊。关中四塞之地,入秦只能从焉氏塞方向,其他任何一面都不可能。这条路他亲自探查过,不过作战司是否完成了从焉氏塞击秦的计划,如果完成,完成的计划又是如何?这就不是他能知道的了。
入秦计划不知,对秦国国内也是两眼一抹黑。出塞击秦计划包含两个部分:一是出塞赶赴焉氏塞的部分,再是入焉氏塞后,攻入咸阳的部分。前者逯杲知道路径,勉强可行,后者必须得到知彼司潜伏于秦国侯谍的支持策应,这就不是逯杲能玩得来的了。
“必要从焉氏塞入秦?!”骑兵第二师军帐,逯杲介绍完整个计划,一干人目瞪口呆。
“那从何处入侵?”逯杲含笑。“从武关入秦?从函谷关入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