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羿嫦娥的故事熊荆小时候就向往,连环画时代,看到嫦娥偷吃献药飞升很是扼腕,没想到所谓的仙药不过是大麻汁,真是日了狗了!但冷静下来想这种事情也很合理,楚国的巫觋也经常尝毒,因为没有大麻,只能用毒蕈,还有萨满,听说也是尝毒的。
熊荆想着事情合理的一面,明堂里食了不死药的齐王可要欲仙欲死了。
是指汁,hauma即指麻汁。这是波斯人对北方黑海游牧部落的命名,-vargà(饮豪麻汁的萨卡人;Saka在汉代被称为‘塞’或‘塞种’)、xaudà(戴尖帽的萨卡人)、draiga(黑海边的萨卡人)。
一如印度教在一千多年前就吸收了饮豪麻汁的传统,比印度教更晚的琐罗亚斯德教也吸收了这种饮豪麻汁传统,但是琐罗亚斯德教的祭司饮用豪麻汁要分做三次,每次间歇时还会咏诵一次《阿森·伏服》。现在齐王一口气就把牛角杯里的豪麻汁饮光,整个人立刻飘忽起来。他头歪着,脸上呈现出怪异的笑容,走路踉踉跄跄、东倒西歪,看到立柱就想去抱,但抱的位置不对,每次都偏了。
他的僕臣和齐史几乎要吓死,他们最后告求道熊荆这里:“大王!寡君、寡君他……”
“齐王之魂已上九层之天,睡一觉就能醒来。”熊荆看着齐王无可奈何。齐国的神仙思想是诸国里最重的,国内方士也最多,见到不死药哪有不吃的道理。他只希望齐王吃了不死药后不要薨落,也不要上瘾,要是上了瘾……
熊荆的目光很自然的转到胡耽娑支的木盒上,盒子里还有大麻籽,这些大麻籽倒是可以种下去。收获的大麻可以代替毒蕈用于伤员手术和止疼。
“大王!大王!!”飘在云端的齐王终于撞到了墙,水泥墙坚硬无比,他‘砰’的一声仰倒在地上。早就在一侧的医尹赶忙上去检查,好在只是撞晕了。
“请齐王入西室安寝。”熊荆对长姜嘱咐道,待齐王抬去时,想到某部剧的他最后又交代道:“切记!要侧睡。”
“唯。”一干人答应后忙把齐王抬去西室,明堂里只剩下史官和太卜观曳。
“臣请大王禁绝胡人之教。”观曳揖道,他担心化人卷土重来。
“禁绝何用?”针对同样的问题,熊荆想的和他全然不同。“最要做的是卫神。”
“卫神?”这下观曳迷糊了,“请问大王神灵为何卫之?”
“革新教义、教制、教规。”熊荆道。
驿馆人员的描述化人很崇拜火,熊荆大概能猜到这些人就是拜火教徒,也就是后世大名鼎鼎的明教。明教圣火令来自波斯,还有那什么圣女小昭。这些东西虽然是虚构的,但拜火教确实真实存在的。波斯的拜火教东传,印度的佛教东传,阿拉伯的伊澌兰教东传……,这就不禁让人想到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些宗教都是东传而不能西传?
他是楚人,他不愿意看到将来楚人信仰拜火教、信仰佛教,信仰伊澌兰教。假设楚人可以信仰拜火教,可以信仰佛教,可以信仰澌兰教,那是否说他们也可以皈依犹太教、皈依基督教、皈依天主教?
他不相信什么佛教汉化,汉化只是外层,改变不了佛教与生俱来的印度文化内核;且与近代那些为上帝献身的传教士不同,基督教是主动传过来的,佛教是自己不远万里主动去求的。唐僧西天取经不是特例,熊荆读过一个僧人到印度求经后乘海船回国的书。书不是作者编撰的,是作者翻译这名僧人自己的记录,然后以现代航海的眼光解读有关海上航行的那一部分,这也是熊荆读这本书的初衷。
读过之后他对佛教有两个印象:一是书中说某地‘外道婆罗门兴盛,佛法不足言’,还提到唐僧到某佛教圣地时,此地已经衰落了好几百年;二是回广州时在大海上遇到台风,乘客商贾(婆罗门信徒)竟然认为‘坐载此沙门(佛教徒)使我不利,遭此大苦,当下比丘置海岛边,不可为一人令我等危险崄’。
他当时就感觉到佛教在印度原来是这么不受待见,地位低下到要被船上的婆罗门赶下船,以保吉利。印度不待见佛教,换而言之,佛教在与婆罗门教的竞争中遭受了失败,濒临淘汰。既然如此,那这名高僧为何去求正被印度人淘汰的佛教?他为何不去求婆罗门教?
传教即入侵,是一场血淋淋的战争,宗教淘汰主要是因为打不过。打不过有很多因素,但最关键的因素还是技术和组织,而非教义和思想。同样技术条件下,佛教打不过婆罗门教,最合理的解释就是佛教的组织弱于婆罗门,它无法汲起更多的力量与婆罗门竞争。
楚人有自己宗教:灵教。这还是一种原始宗教,它的组织很不完善,教义因为是原始宗教,也很混乱,它只能囊括一地(山神、河神),不能囊括全国。它没有基督教那样创世纪的描述,因为它有太多的神。
熊荆曾要求上一任太卜观季革新教义,可后来观季死了。现在熊荆再提革新教义,观曳顿时面露难色。“请大王训示,臣不知如何革新教义。”
“很简单,”熊荆没有信过任何教,但一些基本的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