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武卒身着犀甲,但环卫弓手弓力多在五石,少者也有四石五斗,这个距离上若被破甲箭射中,犀甲必破。
弓手不过四百三十二人,弓的射速却数倍于弩、尤其十数倍于双腿张弦的十二石弩,弓手的暴射中,武卒不得不举盾挡箭,阵列中只有零星弩箭射出。双方攻防瞬间就反转,此前是环卫冒着箭雨,现在是武卒冒着箭雨。
环卫歌声不停,前排四列甲士离开阵列,奔向五十步外武卒阵列。两军阵战,百步必驰。怪异的是楚军进到五十步都不驰,不但不驰,反而停步,上来不过两百人。
“这是何意?”阵后戎车上正挡箭的魏将不解其意,面面相觑。
“杀!”他们还在犹豫下不下令,两百名矛夷手已经一矛捅进了武卒阵列。戈短矛长,武卒方阵顿被矛手破开一个大大的缺口,终于有魏将忍不住了,一挥手,麾下的五百武卒当即奔出阵列,冲向这两百环卫的侧背,打算将其围歼在阵前。
两百名环卫上前只是试探和诱敌,武卒刚动,养虺就大喊一声,“杀!”停止唱歌的环卫疾步冲向武卒阵列,目标就是五百武卒出阵后的缺口。
“杀——!”两千五百名矛手齐声呐喊,脚步更是震耳欲聋。他们奔行五十步不过十秒,十秒种五百名武卒还未全部出阵,钜铁长矛便排山倒海般的捅了过来。未展开、未落位武卒顿时就被冲散了队形,乱兵不由自主的冲击其他武卒,军阵一时间大乱。
‘左右绕其侧背,猛击其后’的军令已全部忘光,军官想的是要顶住楚军矛手的冲击,武卒想的则是如何靠近矛手,因为他们的戈实在太短,有心杀敌却无法靠近。
“杀!”夷矛穿透尸体拔不出来的矛手不得弃矛拔刀。举刀的他们齐齐杀向两侧,以免挡住身后同袍的进攻路线。就当两侧武卒以为可以杀敌时,他们的钜刃至上而下狠狠劈来,手上的盾牌尚觉得一轻,刀就劈到了头上。
“杀——!”浑身是血的环卫大喝后,又是一刀重重劈出,将另一名武卒连戈带头一起斩下。
夷矛锐不可挡,钜刃之锋莫撄,武卒这时才惊骇的发现手中武器不堪敌人一击,每一刀劈下,同袍非死即伤,他们最有效的攻击就是趁敌人不备,与之抱在一起拳脚肉搏。
“进!进——!”军官在呼喊。武卒不是普通军队,战意甚坚,捅死不退,己方杀到阵中冲势已泄,只能靠一步步的前进挤压敌阵,迫其阵崩。
“进!”矛阵在前进,捅死最后一名武卒后,前排矛手与他们身后的奋击交兵。奋击只是轻步兵,穿的不再是犀甲而是普通皮甲。他们一见凶神恶煞的矛手击破武卒阵列怒杀戮而来,心里就胆寒了三分。
甫一交兵,手上的戟矛又短夷矛几尺,被杀的哇哇大叫。好在这时候未受攻击的武卒已遵照毛逐的军令绕其侧背,猛击其后。看到敌军身后尽是己军军旗,他们勉强撑住,没有阵溃。
“进——!”夷矛阵继续前进,阵尾面对众多武卒的矛手则是往后撤退。他们夷矛平放,将欲近身前的武卒全数驱退。只是武卒毕竟是武卒,他们知道怎么对付持铍锐士,自然知道如果对方夷矛环卫,眼见环卫夷矛平放,他们居然在地上滚了一圈,钻到了夷矛下方持盾挥戈杀来。
长兵皆畏近战,一旦近战,手中武器过长,就只能任由近身之敌格杀。后列卒长一见武卒近身,当即喊道:“弃矛!后排弃矛!”
“弃矛!”后排五十名矛手全部弃矛,不待卒长再喊,‘呛’的一声,他们腰间钜刃已然出鞘,矮身高举中,摒着呼吸只等武卒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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