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胃王连忙转头,看向舞池,他惊讶的发现,在舞池中跳舞的女子中,有几个人的影子已经消失不见了,而其他人的都还在,但那几个女子茫然无知,继续着她们的舞步。大胃王仔细观察了一下,没有影子的几个女子,她们的穿着和去吧台的那几个影子可以对得上。他的头一阵晕眩,也不知道是不是红酒的作用,影子怎么可能离开人本身,自己去了其它地方?
在大胃王看来,舞池里的男女,面目都有些模糊了。他被一种无形的恐惧笼罩,端酒杯的手都开始微微颤抖。他似乎看到,吧台边的几个影子忽然转变了方向,一双双无形的眼睛注视着他。心底被寒意笼罩,他再也待不下去,匆匆忙忙地逃回了楼上。
这一夜,他虽然头昏得厉害,但却怎么也睡不着,眼前始终是那几个诡异的影子在晃来晃去。直到半夜里楼下的音乐停止,他才有了一点点的困意。但不久又被楼上一阵阵女子的浪笑声惊醒,终于明白剧组的人为什么私下都叫何导夜里活,心想,香港演艺圈乱,但总是要顾忌些颜面,这内地演艺圈的乱,是真够明目张胆的。可麻烦的是他总能从笑声、呻吟声中听到隐隐约约还有个女子的哭声,时远时近,时绵长时轻颤。于是,大胃王基本上一夜没睡。
第二天一早,大胃王就搬出了红楼,住回了宾馆。但剧组的其他人似乎并没有这方面的困扰,百日里昏睡,傍晚汇聚到红楼拍戏。
问题的出现,是在一周后的一个中午,大家发现演女四号,剧本里一直隐藏在黑暗中的姐姐的那个演员,失踪了。本以为她逛街去了,可一直到晚上,她的戏要开始了,也没见到人。何导让人给他打传呼,半天也没回电话,再呼的时候,有耳朵尖的,听到好像从地下室传来了寻呼机的鸣叫声。
大家下去一看,女四号的小手包和寻呼机都在一个破木箱子上,人却没有踪影。有人在墙角的木头墙围上发现了一个大洞。墙围的木板都被人掰了下来,看来是徒手干的,木板扔在了一边,上面还有一些血迹。
何导安排了一个胆大的剧务,拿着手电进了洞里去看了看,回来告诉何导,里面挺深,有一条十几米的通道延伸进去,里面有个房间,和外面一样,堆了七八个大木箱,全钉死了,不知里面放了些什么,但他找遍了,并没有女四号的踪迹。
大家正纳闷女四号跑哪去了,忽然有人听到放着女四号手包的木箱里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大家吓得连忙散开,胆大的剧务小心的移开箱子的顶板,这顶板并没有钉上钉子。往里一看,女四号正躺在箱子里昏睡不醒,但双手都是干涸的血块,几个指甲都剥落了,看来墙围上的木板是女四号用手抠开的。
等大家把女四号唤醒,她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为自己还在房间里睡觉,直到看见自己双手的伤口,才吓得大哭起来。剧组赶忙把她送到了医院,虽然伤不重,但那女演员坚决不回剧组了。
这事情一出,大家的心里也都打了鼓,你可以说女演员是梦游症犯了,自己溜达去的地下室,可她怎么会知道木墙围后面有个洞,可以通往另一个房间?她就算自己爬进木箱里继续睡了,可怎么自己盖上的盖子,又怎么把手包和寻呼机放在上面的?这事大家越想越瘆,何导和制片主任商量了一下,所有人又都搬出了红楼,回招待所住了,女四号失踪的事剧组统一说是她的梦游症的老毛病犯了,因病离开剧组,而剧组要求大家不再谈论这件事,把地下室暂时封了起来。拍夜戏时,也只拍到十点,进度再赶,也不加班。
大胃王把情况和林制片汇报了,林制片真的有点骑虎难下,现在再换取景地,耽误了拍摄进度不说,道具美术已经投进去了很多钱,前面拍了的部分估计就废了,这些加在一起是个林制片都不能拍板的很大的数字。最主要的是一旦搬出去了,所有剧组工作人员的心态会起变化,工作效率,拍摄质量很难再有保障。
林制片匆匆敲定了男主角,赶回了北京。回京之前也托了北京的朋友,帮忙找能做法事的大师,不管合作方同不同意他都决定要超度一下。这红楼里有什么谁也不知道,能让它不再捣乱就好了。出乎林制片意料的是,女主角程曼琳早就听说了片场的事,但看不出丝毫的担忧,如同与自己无关一样。
在来北京的飞机上,林制片还旁敲侧击的问了问程曼琳,哪想到程曼琳轻描淡写的只说了句:“天下没有平白无故害人的鬼,也没有平白无故被害的人,如果命中注定要碰到,躲与等有什么区别?早与晚又有什么区别?”
林制片回到北京,何导还是组织了大家继续拍摄,新的女四号也已经到了位,但第二天拍第三十七场时又出了新的情况。
这场戏的情节非常简单,女主角在浴室镜子前洗脸,水蒸气让镜子蒙上了一层水雾,女主角直起身,用手擦镜子上的雾气,而镜子里除了自己的身影,背后却慢慢显出一个女人的影像,女主角惊叫一声,回头去看,身后并没有人。女主角心惊胆战的转回头,却发现镜子里那女人苍白的面孔,已经凑到了镜子前,似乎要从镜子里钻出来,女主角的杯子掉落在地上,人也吓得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