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珠不是第一次在这里烧香拜佛、磕头许愿了,从来都是顺顺利利的。当然了,第一次的时候她确实是提心吊胆,心惊胆战,生怕被人现了,然而这个地方也确实是因为流传着凶险,因而她次次都没有遇到过麻烦,渐渐地也就没有了半点害怕,到现在已经是驾轻就熟、心态坦然。
真是应了那句话,常在河边走,哪儿能不湿鞋?翠珠因为前面顺利惯了,自然是麻痹大意放松了警惕,因此根本就没有留意到自己竟然被月影给盯了梢。现在眼见着犹如横空出世的月影突然间窜到了她的面前,不由分说朝她劈着盖脸就是一通拳脚相加,当即是完完全全地懵掉了,连半点反应都没有,更不要说还手反击了,除了一边护着头一边拼命地向后躲闪,竟是对月影毫无半点法子。
论个头,月影与翠珠不相上下,论胖瘦,两个丫头也是半斤八两,因此毫无防备的翠珠自然是落入了被动挨打的局面,又是遇到急红了眼的月影,她哪里还有半点还手之力?可是总这样挨打也不是办法,先不说皮肉之苦,就冲闹出来的这么大的动静,立刻就要将旁人引到这里来,现在风寄燕然不但有高无庸不分昼夜地镇守,更有苏大总管格外的关注,这要是闹大了,可是没办法收场了。
想到这里,身处下风的翠珠不得不抬起腿来直直地朝月影踹去,月影一直都是用双手作战,从来没有想到过去使“脚下功夫”,此刻遭到翠珠的暗算自然是猝不及防,一下子就跌倒在地上。翠珠见状,立即一个“恶虎扑食”,一个翻身就压在月影的身上,同时又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手来死死地捂住了月影的口鼻。
两个丫头在体力上谁也占不了上风,因此一番厮打之后,全都是累得气喘吁吁、精疲力尽,嗓子眼儿就像冒火一样的难受,一个个除了喘着粗气之外,任谁都是连动个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相比较而言,翠珠因为身份低微,又是十四府的奴才,更是心怀不可告人的目的,而月影不但“根正苗红”,还是风寄燕然的二管家,因此从心理上来讲,她自然是要比月影更加提心吊胆,因而不得不强打精神,凭借着对十四阿哥的无比忠诚之心,拼尽最后一口力气,死死按住月影的口鼻,同时将整个身子狠狠地压在月影的身上,这才算稍稍踏实一点。
然而月影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以这种极为难堪的姿势被翠珠制服,简直就是奇耻大辱,脸面上当然是过不去,于是用她那几乎微不足道的力气不停地挣扎着。月影的拼命挣扎毫无疑问同时也是在消耗翠珠的能量,对此翠珠格外恼怒,眼看着自己快要按不住月影了,当即是急得快要冒出火来。
“月影,你自己想死我不拦着,可是你若是连累了娘娘,我就不会对你有半点客气了!”
翠珠不开口还好,她这一开口,当即是要将月影气炸了肺!到底是谁在连累娘娘?分明是你这个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翠珠,怎么会是我月影?你简直就是血口喷人、黑白颠倒!
然而就算是月影真的把肺给气炸了也是没有半点法子,因为她的嘴被翠珠死死地捂住,根本说不出来半个字,令她格外地气恼,一双眼睛恨不能要喷出火焰来,将翠珠吞噬了才好。
见月影仍是不服不岔,不停地挣扎,令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好好说话,翠珠也是恼了,不得不放出狠话来。
“月影,你这是想鱼死网破还是想同归于尽?如果你想鱼死网破,我可以奉陪到底,如果你想同归于尽,我也是贪生怕死之人,那我就万全了你,咱们双双吞了这毒药,一了百了!”
什么鱼死网破,什么同归于尽,统统都是翠珠的鬼话,这歹毒的丫头是想杀她月影灭口啊!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是生命受到威胁,月影更是挣扎得厉害。两个丫头本就是谁也占不了绝对的上风,翠珠也只是凭着一口气在苦苦强撑,而月影又是拼了命地挣扎,眼着着就要逃脱出她的控制,翠珠当然也是急红了眼,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大不了就真的同归于尽了!
于是就好像是施了个魔法似的,月影稀里糊涂连看都没有看清楚的情况下,突然间就见翠珠的手里不知道怎么就多出来一个黑漆漆的小药瓶,还不待她再反应过来,就听翠珠恶狠狠地开了口。
“月影,不是我想这样做,是你逼的我!咱们姐妹一场,虽然没有多深的感情,但到底都是年家出来的丫头,都是一家人,我从来不会想到有一天,是我亲手结束了你的性命。我根本就不想这样,你为何要对我苦苦相逼,为何要逼迫我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你说,你说!”
翠珠一边说,一边止不住地流眼泪,哭得是天昏地暗,到最后,就连死死地捂着月影口鼻的那只手也渐渐地没有了力气。月影是个吃硬不吃软的人,翠珠跟她来横的硬的,她才不会怕什么,但现在翠珠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却是她最见不得的场面,一下子就不知所措起来。
“翠珠,有话好好说呗,你哭个什么劲儿啊!再说了,谁逼你什么了?不一直都是你在逼我吗?动不动就要喂我毒药,还要跟我同归,不是你还是谁?”
“对对对,是我逼的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