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皇上不再顾忌自己的脸面问题,直接将自己对冰凝的愧疚之情白纸黑字地落在纸上之后,突然间门外响起了禀报之声:“启禀万岁爷,奴才有要事相禀。”短短一句话竟是将他的思绪硬生生地打断,皇上当即恼怒起来,然而还不待他发作,门外的奴才就好像知道自己的这个唐突之举会惹来皇上的怒火似的,于是不待他吩咐同意,就擅自作主在门外赶快开口道:“奴才是向您禀报贵妃娘娘……”
“什么?娘娘,娘娘她怎么了?”
原来是禀报冰凝的病情,可是,皇上抬眼望了不远处的更漏,竟是还没有到每天例行的两个时辰禀报一次贵妃娘娘情况的时间!皇上的心头当即是咯噔地一下子,整个人就像是五雷轰顶似的,连身子都有些站不稳了。那句“娘娘她怎么了”不过才六个字,竟是几乎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那个遇事不惊不慌、稳如泰山的皇上去哪儿了?
门外的传信奴才被皇上那气若游丝般的询问吓了一跳。由于此地是斋宫,是皇上净身净心之处,不是他平日居住的寝宫,因此为了保持对神灵的敬畏,这个地方除了主持祭天大典的帝王之外,闲杂人等一概不得随意出入,除非遇到特别紧急情况,因此就连皇上的近侍奴才都不能进入斋宫半步。
传话太监当然懂得这个礼数,因此他小心翼翼地与大门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就是生怕坏了规矩。此刻他虽然隔着房门但却明显感觉到了里面的皇上表现出来与往日较大的异样,然而他的差事是传话,不是近身服侍,因此对于皇上的这个异样并没有引起他的足够注意,而是先按照平时的规矩给皇上请安再说。
传话奴才万万没有想到,一句中规中矩的“奴才给您请安了”竟然当即引发了皇上的怒火,虽然隔着一扇厚厚的房门,他是觉得耳膜都要被皇上的怒吼声给震破了。
“你还在啰嗦什么,还不赶快着回复朕,娘娘那里如何了?”
传话奴才当然知道太医要他传话给皇上的内容是什么,原本就因为搞不清现在的贵妃娘娘到底是受宠还是不受宠而心里直打鼓,此刻又被皇上一通责骂,就更加地胆战心惊,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回,回万岁,万岁爷,刘太医,刘太医刚刚……”
见传话奴才不说赶快如实相禀,竟然还在四平八稳地请安,皇上登时气得是火冒三丈。比既定的时间提前了三刻钟已经令他又是焦急又是担心又是害怕,浑身都像是冒火一样,然而他越是心急如焚,心中没底,那奴才越是不能如他所愿,不能尽快将冰凝的情况如实禀报上来,舌头就像是被谁给割掉了似的,这怎么可能不让他怒火攻心?
因此就在传话奴才还暗自揣度着选择什么样的词语能让皇上心情好一些的时候,却是不想突遭到飞天横祸,房门“当”地一下子被推开,被突然袭击之下自然是躲避不及,于是即刻也是“当”地一下子脑门被狠狠地撞了一下,瞬间就鼓出一个大包来。
这还不是最坏的结果,最坏的结果是还不待他惨叫一声出口,就见皇上一个箭步从还没有来得及关上的房门里跨了出来,上前一把直接就拎住他的衣领子,就像拎一只小鸡子似的。
“你倒是赶快说,赶快说,娘娘到底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皇上竟然从斋宫里出来了?这可是坏了天大的规矩!而皇上坏了天大规矩的原因竟然是他迟迟未能回话。遇到如此突其来的意外,又是直接面对满腔怒火的皇上,传话太监当即是被吓得面无人色,舌头不但似打了结一般,更是硬得像一块石头似的,哪里还说得出来半个字?说不出来半个字还算是好的,由于被吓得上下牙打直战,一个不留神就上下牙一碰就咬到了舌头上,登时一股鲜血从他的口中流出。
皇上不知道传话太监是因为他的突然出现而吓成这个样子,只知道抬眼就见这奴才口中正流出一股鲜血,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误以为这奴才犯了什么法,被他一举识破而想要咬舌自尽,毁尸灭迹,因而根本顾不得多想,只一瞬间就迅速出手,狠狠地掐住那奴才的两个嘴角,企图撬开他的嘴角,留下活口、问出实情。
皇上虽然是文治胜于武功,但也是自幼习武之人,那奴才被他突然间发力掐住嘴角,登时痛得连眼泪都流出来了,嗓子里更是条件反射地发出犹如鬼哭狼嚎一般的叫声。
斋宫是皇上净心净身之地,乃重中之重,整个斋宫早就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大内侍卫紧紧保护起来,此刻听到这边有异动,说是迟那是快,只顷刻之间就齐唰唰地冲进来十几个大内高手,一个个全都是全副武装,精神高度紧张。
“快快,护住圣驾,护住圣驾!”
待侍卫们将二人团团围住之后,这才发现,不是皇上被歹人挟制有性命之忧,而皇上将一个小小的死死地制服在地,更让他们大感意外的是,只见这个奴才印堂之处鼓着一大肿包,下巴上还有一道蜿蜒的血痕,两个嘴角更是早已经被皇上给掐成两团青紫,模样又是滑稽又是可笑,令那些大内高手们原本紧绷着的嘴角突然间有要绷不住的感觉。
大内侍卫们本以来皇上有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