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阿哥虚龄仅有五岁,然而天生就是个聪明伶俐之人,乍一听到有异样之声的时候就意识到需要赶快躲起来,而躲起来后又仔细地侦察一番,誓要探出个虚实究竟出来,结果还真就让这个小娃娃发现了端倪。不过小阿哥不愧为冰凝的儿子,天生一颗七窍玲珑心,发现了异样之后,他一直不动声色,连茅厕也不去了,吩咐身边的奴才一道主仆二人悄没声儿地又原路返回学堂,然后果然发现学堂少了他的四哥!
四哥偷偷摸摸地搞什么名堂?六十阿哥左思右想总也想不出来个所以然,不过他四哥口中念叨的那些词儿可是真好玩呢,又是打大老虎,又是大口喝酒,还能当大英雄,越想越是觉得他四哥讲的这个故事太有趣儿了,不过,这么有趣儿的故事为什么要一个人偷偷摸摸地讲,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四哥怎么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想不明白的事情只要找额娘就都能想明白了!六十阿哥于是小心翼翼地揣着这个秘密一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直到回到了风寄燕然。
“额娘,四哥今天可是太有意思了!他自己一个人偷偷地躲在茅厕后面讲故事,您说四哥逗不逗?”
“躲在茅厕后面讲故事?”
冰凝以为六十阿哥是小孩子在胡乱讲话,根本没有往心里去,结果不曾想小阿哥因为没有得到满意的回答而不肯善罢干休,从中午到晚上一直缠着冰凝。
“额娘,四哥的故事讲得可好玩了有大老虎,还有大英雄,儿子都没有听够呢,您平日里不是讲故事讲得最好吗?您把儿子没有听到四哥讲的那些,现在再给儿子讲一讲可好?”
被福惠磨的功夫长了,冰凝渐渐地也从最初的不在意开始变得认真起来。看来小阿哥不是胡言乱语,果真是确有其事呢,只是元寿阿哥为什么要偷偷躲在茅厕后面讲故事?
冰凝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不过为了安抚六十阿哥,她还是赶快先把故事讲给福惠为好。从小阿哥的口中她不难得知,元寿阿哥的那个有趣儿的故事一定是“武松打虎”,可是冰凝万没有想到,她绘声绘色讲出来的故事,六十阿哥根本就不买账!
“不对,不对,额娘,您讲得不对!四哥的故事不是这样讲的?”
什么?武松打虎的故事不是这样讲的?先有虎患,再有行者,三碗不过岗,降伏老虎,凯旋归来,这些情节冰凝从小就听她二哥讲了不知道多少遍,简直可以说是倒背如流,现在却被六十阿哥批了个体无完肤、一无是处,难不成元寿阿哥还能讲出花样来?
“你说额娘讲得不对,那你倒是说说,你四哥都讲了什么?”
冰凝本以为元寿阿哥讲出了更新鲜的故事情节,结果哪里想到福惠一开口竟是将她给逗笑了。
“额娘您听好了,四哥是这么讲的。咳,咳。”
小阿哥在学他四哥讲故事之前先清了清嗓子,然后才又开了小口道:“当里个当,当里个当,闲言碎语不要讲……”
六十阿哥一边用稚嫩的童音模仿元寿阿哥,一边还摇头晃脑地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令冰凝当场就扑哧一下子笑了出来。
“你又来骗额了,这能是你四哥讲的故事吗?定是从哪个奴才嘴里学来的吧?还‘栽赃’到了你四哥的头上,看来你最近是皮痒了呢!”
见冰凝摆明了不信他的样子,福惠一下子就急了,刚刚还是摇头晃脑、得意洋洋,眨眼之间就变成义愤填膺、委屈至极。
“额娘您实在是冤枉儿子了!儿子没有‘栽赃’四哥,儿子就是从四哥那里学来的,不是什么奴才!”
六十阿哥因为委屈与气愤,小脸涨得通红,眼中积满了泪水,只要是一眨眼就立即落到地上。冰凝见状也意识到自己太过主观武断伤了小阿哥的心,于是赶快安抚道:“好,好,额娘错怪你了,额娘跟你说个不是还不行?”
福惠年纪还小,正是小孩子的脸,猫一天狗一天的时候,冰凝又是他最亲近、最信赖的额娘,因此只哄了一句就立即笑逐颜开起来。
“没事儿的,额娘,儿子现在不伤心了。”
“那就好,那就好,不过,额娘刚刚真的不是存心故意想要冤枉你的,只是……,你四哥言谈举止从来都是那么有规矩的人,何时说过这些……”
冰凝实在是太过疑惑了,元寿阿哥从来都是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谦谦公子模样,若是五阿哥这般贫嘴瓜舌她定会深信不疑,但是四阿哥……,真真的是要让她做梦都想不到呢。
六十阿哥见冰凝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也是急了,为了证明自己所说不假,居然又找了一条“如山铁证”出来。
“额娘,若是四哥心中没有鬼,他为什么要躲在茅厕后面?他定是不想让人知道才东躲西藏的,只可惜天算不如人算,居然被儿子撞了个正着!”
望着小阿哥信心满满的小模样,冰凝一下子就怔住了,对啊!她怎么把这个情节忘得死死的?平日里她不总是自诩聪慧过人吗?现在竟然连四岁娃娃都不如,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不过尽管六十阿哥言之有理,她也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