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知冰凝为何而来,但是对于她能够主动放下脸面与他冰释前嫌之举,他当然是欢喜万分,于是立即吩咐高无庸道:“一会儿你去请年主子过来,待朕与娘娘说话的时候,若是再有人前来求见的话,你一概都先给朕拦着,有急事的会留下来等,没有急事的自然就先退下了,你替朕给好好把住了门就成。【风云阅读网.】”
“回万岁爷,奴才这就去请娘娘。”
高无庸退出门外,都走在去往风寄燕然的路上还在一个劲儿地嘬牙花子:“乖乖,万岁爷什么没有问就直接请年主子了,这贵妃娘娘果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都早就不得宠了,还能够让万岁爷这么上心,放下群臣立即就见,看来自己还真是小看了年主子的能量,早知道还盘问个小武子什么功儿啊,直接赶快给递了话进去不就成了?”
高无庸对于自己如此没有眼力劲儿地盘问齐公公后怕不已,幸亏皇上没有细问就直接打发他去请冰凝了,否则万一被皇上知道他曾因为盘查小武子而耽搁了时间,定是又要挨上一顿训斥不可。想到这里,高无庸脚下生风般地朝风寄燕然跑去,恨不能将刚才盘问耽搁的功夫赶快找补回来,免得躲了初一又没能躲得过十五。
冰凝对于高无庸前来相请之事同样是惊诧不止,要知道现在还不到傍晚时分,皇上那般日理万机之人,何时肯将大好时间留给私事呢?每一回不都是要么借着晚膳的功夫,要么借着晚上批阅奏折之前一刻钟歇息的间隙前来与她谈事情呢?他突然间将这么重要的时间留给她,令冰凝一下子有了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那个,高公公,万岁爷现在没有忙公务吗?”
“回年主子,万岁爷吩咐奴才,若是有大臣有要事禀报,自是会留下来等,若是没有要事,就更不用顾忌,所以娘娘您尽可以有足够的功夫跟万岁爷回禀事项。”
“噢?”
冰凝真是想不到自己竟然获得了比文武百官还要高的待遇,更是心中惴惴不安起来。只是她也知道,就算是再问高无庸也定是问不出更多的内容,到底怎么回事儿唯有自己前去一趟才清楚,所谓恭敬不如从命,想到这里她也总算是能够心安理得一些。
“好,你先退下去回话吧,我收拾一下即刻就来。”
“多谢娘娘,奴才这就去给万岁爷回话去。”
回到九洲清宴之后,高无庸的一番回话也没有解开皇上心头的疑团,于是两个人就这样你猜我猜你地等来了相见的那一刻。
这是自冰凝回年府省亲之后,两个人的第一次见面,算起来也足有将近8个来月的光景,光阴已经从隆冬到盛夏,而他们之间的感情依然还冰封之中,不知道何时才能够迎来冰雪消融的那一刻。就这样,两个人各自心怀忐忑地开始了近在咫尺却又难得一见的时刻。
“臣妾给您请安了。”
“好了,快起来吧,朕以前不是说过嘛,只有你和朕两个人的时候,这些个虚礼都不用了。”
“此一时、彼一时,礼数还是不能废掉的。”
冰凝话一出口就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她当然知道皇上说的那句话是出自真心实意的,她也不是带着怨气前来,而是真心实意地想要跟他好好谈一谈,千方百计地救出自己的二哥。毕竟说得直白一些,她此次前来是“求人办事”,既然是求人办事,怎么可能还是一副高高在上、冷清孤傲、恶言恶语的态度呢?就算是她一惯的性情使然,做不出奴颜卑膝的举动,但是态度总归还是要谦谦有礼。然而或许是两个人的感情冷淡的时间太长了,以致于这些疏离的情绪已经成为了冰凝的思维定式,即便是怀揣着一颗真诚的心,回话的语气也是既柔和又平静,却仍是令她没有能够好好地管住自己这一张比表面态度更加真实的嘴,不经意之间流露出来的话语不出意外地狠狠地刺痛着他的心。
皇上哪里听不出来“此一时彼一时”的含义?冰凝从前是宠妃,现在是弃妇,年二公子从前是宠臣,现在是阶下囚。好一个“此一时彼一时”,原来她是带着怨气而来,带着仇恨而来!
皇上此前虽然没有猜出来冰凝此行的原因,但是他也像她一样,明明知道现实很残酷,却仍是抱着一丝毫无半点希望的幻想,幻想着她此行的原因是yǎ sī琦前去询问她为何格格们没有上学堂,再将他的处置意见也一并告诉了冰凝,冰凝感谢他的偏袒与维护,特意前来向他解释说明一番,寻求理解与原谅,继而给他们一个台阶,可以有效缓和关系的台阶。
结果幻想果然就是幻想,仅仅只是一个寻常的请安,连正题都还没有步入呢,冰凝就用一个“此一时彼一时”狠狠地粉碎了皇上的幻想,让他瞬间就明白了冰凝此行的目的,原来是替年二公子求情来的!
既然是求情,怎么连个求情的姿态都没有?别的人前来求情,哪一个不是极尽所能地巴结奉迎他,求得他的宽恕与原谅,再看看她,不但还是那一副冷清高傲的模样,而且还给他来了一个“此一时、彼一时”,哼,果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有什么样的兄长就有什么样的mèi 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