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困难重重、以少对多、以劳待逸的平叛之战,年羹尧坐上了这个人人羡慕的位置,也付出了常人难以想像的代价,而他取胜的唯一法宝就是将他的聪明才智发挥到淋漓尽致的程度,没有辱没他旷世奇才的美名,没有辜负皇上的一片信任。
从刚刚接到圣旨,战事还未正式打响开始,严峻的形势就直接摆在了年二公子的面前。由于五万大军是从西南各地集结而来向西北进发,此时正值隆冬季节,西面气候潮湿,山路崎岖,一路上随时随地都会遇到沼泽、深坑等恶劣地理环境,随时随地都会将埋头急行军而忽略了险恶地势的将士活活吞噬,有多时候就连马匹都不能幸免。从云、贵、川等地集结而来的军队根本等不到抵达西北战场就损后折将,好不容易东拼西凑来的军需物资还没有投入使用就消耗殆尽,可以说,军队每前进一步,付出的都是巨大的难以估量的代价,人员伤亡不断、银两消耗不断,而此时,平叛之战尚未正式交锋,半点战绩都没有取得就惨遭重创,如此凶险又艰巨的局面,令年二公子的眉头几乎就没有一天能够舒展开来。
这些天来,他只要是稍加计算就能够知道,平叛大军完全是一寸一寸地向前推进,而每一寸的前进花费都达到了白银万两以上,朝廷的情况他当然是一清二楚,连宫分都减半了,他还有什么脸面大把大把地消耗着银两,却是连罗卜藏丹津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他们与叛军根本耗不起,对方以逸待劳,本土作战,而他呢?若是现在就将国库吃空,拖垮的不仅是皇上,更是整个大清帝国,他和皇上再是政见不同,但在平叛这个问题上,他们绝对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这一天结束了近二百里地的奔袭之后天色早已经黑透,人马也早已经疲惫至极,年大将军不得不发话,就地安营扎寨。然而即使大队人马暂时歇息下来,他的脑子却是一刻也无法休息,这些天来的情形让他充分意识到,再也不能这样下去了,如果每前进一步都是依靠大量的人马牺牲,都是用金山银山堆砌出来,那么等到他真正到了西宁,还有多少人马可以用来冲锋陷阵,还有多么银两可以发放军饷?不管是胜仗还是败仗都不能是这么一个打法,先不说他是否对得起皇上的充分信任和大力栽培,就是他息,身为抚远大将军也不能是如此浪得虚名!于是待大队人以彻底安顿下来之后,他立即吩咐传令官进帐听令。
“明天出兵,每人带一块木板,一捆草。”
“大将军,这是为什么?”
“这是机密,不得外泄,你只管今日连夜将木板和干草筹备齐全,同时要保证发到每一个将士的手中,明日出发之时确保人手一份即可。”
“是,大将军。”
传令官从前一直在驻扎贵州的军中任职,对这位名声在外的年大将军不是非常熟悉,此次有幸追随在年羹尧的身边,原本就是满怀崇拜之情,现在又能任职左右,当然心中更是激动。追随在大将军的身边,传令官本以为会学到什么高深精明的战术,结果刚刚发下的命令简直是让他嗔目结舌,木板和稻草?这也能行军打仗?虽然心存极大的疑虑,但是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传令官,军令如山,唯有不折不扣地去执行,于是传令下去之后,一夜之间就备置齐全。
不要说传令官不明所以,所有的将士手中拿到这些木板和干草也是怨声载道,毕竟行军打仗的时候,将士们全都要身负辎重,在已经几乎满负荷的情况下又多出来木板和稻草,众人心中有情绪也是再所难免的事情。然而怨声载道归怨声载道,这是大将军吩咐下来的事情,哪一个胆敢不从?
第二日,大军稍事休整之后就继续前行,果然如前几日一样,正在急行军中的大部队又遇到一处淤泥深坑,小小的传令官和士卒们不能理解年大将军的意图,但是将领们自是不用多说就立即领会了这些木板和稻草的作用,于是也不用再多吩咐,走在前面的军中统领自是迅速发令,让军士们将手中的稻草统统者扔时深坑里,待填得差不多了再在上面铺上木板,不用临用搭建桥梁也能够顺利地通过这些深坑。
西南地区多地少数民族聚居之地,
大大小小的地方势力多如牛毛,皇上早就开始着手解决边疆地区鱼龙混杂、不服中央管辖的问题,也开始大力推行“改土归流”的新政。然而无论多么英明的新政,推行起来也不可能是一蹴而就,总是要经过一段时间,而现在正是新政没有完全推行开来,又遇到西北叛乱,可谓是火上浇油的混乱时期。年羹尧大军所经之处遇到的这些大坑就际就是当地武装割据的各族土司势力所依仗的对搞朝廷的天险,也实实在在地给平叛大军构成了前进道路上的巨大障碍,不过足智多谋的年大将军以他的聪明才智成功破解了前进道路上的一个又一个难题,向着西宁一刻不停地进发。
平叛大军自西南集结而来,若要到达西宁,必定穿过西藏。这一天好不容易安然抵达藏区,安营扎寨之后,尽管当天军务不多,他仍是没有早早地歇息,而是继续挑灯夜战,分析敌情,研究军事部署。
此时,正是夜半三更时分,年大将军正在潜心研究之际,忽然间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