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十张?!”
张曜这会儿日了狗的心都有了,四十张是什么概念,他一天不吃不喝估计也别想临摹完!
“先生,这是不是有点。。。”
“你嫌少?”邱先生一脸惊讶:“没想到张公子竟然是如此勤奋之人,是我的错,不该拦你一心向学,那就五十遍吧,别太勉强,不行了还可以商量!”
商量?这还商量个毛啊!恐怕敢开口直接就变成了六十张,这个心眼比针眼还小的措大,摆明了是在打击报复,赤裸裸的连一点掩饰都没有。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张曜哭丧着脸道:“先生,我刚想起来,这字画一类的东西还是必须有人帮忙鉴赏才行,否则万一被麒麟轩的那帮奸商给骗了,成了冤大头,到时候岂不是惹人笑话?”
“麒麟轩的掌柜虽是个商贾,却秉性纯良温厚,从不做那唯利是图见钱眼开之举,”邱先生不咸不淡道:“再说我才疏学浅本领低微,你若是想找我帮忙鉴赏,怕是找错了人!”
这大概就是想当个婊子还想要立牌坊吧,张曜满怀恶意的想到,刚才还一逼二逼吵着要看,人家不答应就拐着弯的刁难,现在倒好,又说自己才疏学浅本领低微,摊上这么一位先生,做学生的是真心不容易啊!
“先生,这我就要批评您了!”
批评?邱先生一愣,心中倒也觉得稀奇,自古以来都是老师批评学生,今个儿倒好,这个做学生的竟然想要批评老师?行,来吧,我倒是要看看怎么个批评法,批评不好让人不满意,刚才的五十遍改成七十遍,要是批评的很好让人无话可说,当然要虚心接受加以改正,不过待会儿这小皮猴会因为左鼻孔出气对先生不敬,晚课的碑帖要临摹一百张!
邱先生的眼神不对,张曜自是能看得出来,只感觉后背冷飕飕的,如今也是骑虎难下,硬着头皮一脸谄媚道:“先生啊,做学生的我一直在心中为您鸣不平,论文采,先生腹中藏有锦绣;论能力,千石公侯之才,可谓是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马上定乾坤,乃是世间一等一的博学之人,天下才情一石,先生独占八斗,那新学徐思燕,竹老王德川,两人加起来也不及先生百分之一,先生却说自己才疏学浅,做学生的我不服!”
说完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似乎还生怕不够,又忽然重重叹了口气,喟然长叹道:“可怜五柳寿高竹老年衰,待到几年之后,这天下间连能追的上先生脚步的人都找不到,到时寂寞如风常伴先生之身,孤道求索寻不到可诉之人,后人只能仰望背影渐行渐远,却连亦趋亦步都做不到。。。”
五柳先生是大儒徐思燕的雅称,为了能够少临摹几张碑帖,张曜脸都不要了,瞧瞧他搜肠刮肚说的都是些什么话,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马上定乾坤,这样的人就是翻遍各朝史册也找不来几个,直接拿出来套到了邱先生身上,也不管人家会不会骑马,能不能领兵打仗。
当然,比起后面那句,这句话显然有些不够看,天下才情一石,他家先生独占八斗,这是人话么?这要是传了出去,师生俩非得被人戳脊梁骨不可,走在大街上吐沫星子都能把人淹死,还五柳寿高竹老年衰,才情不及先生百分之一,信不信这两位大儒的弟子直接打上门来,到时候连人带家一起拆了。
张曜说完了好半天,邱先生却始终一言不发,他心中忐忑,忍不住暗暗想到,几个意思?难不成这位先生以前过的太苦,从来没有人这么吹捧过他,结果高兴上了头,一时激动难以自拔不成?
就在他胡思乱想时,邱先生轻轻叹了口气,眼神复杂道:“你可知道,我早些年曾在竹老门下学习过一段时间?”
张曜一脸懵逼,坏菜了,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不等他急中生智想出对策,邱先生又继续说道:“后来,我又拜到了五柳先生门下,也在他那里求学了一年!”
什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张曜就是,他现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自家这位先生的求学经历也未免太丰富了点吧?跟两位大儒都有关系,如今还能混成这幅熊样,除了说一个‘服’字外,其他的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过你有句话倒是说的很对,天下才情一石,我邱某人独占八斗!”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张曜瞪大了眼,有什么样的学生就有什么样的老师,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够不要脸了,但跟先生一比,自愧不如啊!
虽是这么想的,心中却也忍不住吐槽起来,我擦嘞,这是什么人啊,懂不懂什么叫夸张?知不知道什么叫吹捧?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你怎么就当真了?还真敢这么认为啊?脸呢?你脸都不要了?你的良心不会痛么?算了,您老开心就好!
“有趣,真是有趣,我从来没有想过,第一个如此称赞我的人竟然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还是迫于无奈说的谄媚之言!可笑,当真可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邱先生笑的毫无仪态,笑的撕心裂肺,手舞足蹈笑的宛若一个疯子,眼眶中一行热泪潸然落下,哈哈的大笑声到后来变成了呜呜声,如夜枭嘶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