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苏州府还有这样的大夫?”老夫人明显惊讶了下:“若当真如此,倒也配的上仁心仁德这四个字,嗯,也有咱张家的一丝仁善之风。”
老夫人却是不知道,张家在这苏州府的确有善名相传,不过谈论最多的却是张家的富有,尤其是张大公子大婚时的奢华,光是流水席就摆了整整半个月,整个苏州府大大小小的戏班子,尤其是个中翘楚梨花班的班主就曾放出风声,一个月内不再拦客,他们要在苏州府唱上整整一个月!
当然,这些事情张二管家就没必要说出来,古人常言财不露白,只是这苏州府谁不知道张家的富有,就是想低调也低调不来,要是不小心传到老夫人耳中,让她老人家担惊受怕再生出个病来,绝对是没事儿给自己找麻烦。
“义儿,既然这许白氏医术如此了得,为何当初却是请了许大夫来给曜儿看病?”
想起这一茬,老夫人面色不善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听到老夫人的话,张义心中发苦,坏了坏了,果然问到了这件事,还真是倒霉,怎么就是赶巧问到了我身上呢?
张大少爷有恙,张家自是着急,起初还算矜持,请的都是这怀安堂、兴和堂、永安堂等有名有号的坐馆名医,来回的车马费和诊金更是丰厚的吓人,就有人传出小道消息,说这兴和堂的陈大夫从张家离开后,兴奋的在马车里打滚,六十多岁的老头啊,一不留神闪到了老腰,差点一命呜呼没能救回来。
那段时间,兴和堂成了苏州府的笑柄,几十年的招牌就这样差点砸了,也幸亏兴和堂掌柜见机的快,当众承诺要免费给张大公子看病,这才将此事勉勉强强压了下来。
张家自是瞧不上这一点,不过既然兴和堂的掌柜当众说了,他们也不会站出来故意打人脸,想着要是少爷这病被人医好,该给的诊金一文都不会少。
可惜啊,十几年过去了,张大少爷这病始终没人能够医治,现如今只要一说是张家有请,整个苏州府大小医馆坐馆大夫,不是家里中有事就是身体突然不适,总之没有一个愿意登门的。
说起这位许大夫,听他所言乃是钱塘县人士,年幼时在私塾上过学,家中一姐,后来为了生计前往镇江学医,来到苏州府开的这家宝安堂,距今也不过才半年时间。
至于许大夫为何会给张大少爷看病,实际上是被人坑了,他初到苏州府,人生地不熟,本身书生意气还不懂规矩,到如今都没拜过码头,再加上这医术还算了得,自是激起了同行们的愤(Ji)慨(Du),有心想要给个下马威,好好杀一杀他的威风!
医者救死扶伤,全凭本事说话,这张家又遣仆来请时,不知哪位杏林圣手起了歪点子,有意无意的说起了这宝安堂,张家仆人心里腻歪,这帮人什么德行他一清二楚,人没请到自然是换下一家,连着跑了七八家后,所有医馆异口同声,皆言这宝安堂的许大夫医术高超,能治张大少爷的病。
再然后,在许仙的抗议声中,他被仆人‘请’进了张府,虽是心中不满,但医德未忘,认认真真的替张大少诊脉问痛,留下药方后离去。
“原来是这样。”
将个中缘由掰开了讲清楚,老夫人脸色这才缓和了不少:“原来是那帮庸医作祟,这才误打误撞让我们请来了许大夫。义儿,当日请许大夫的那位下仆,赏他半年工钱,赶出府外!”
“这。。。”
看到张义有些迟疑,老夫人面色不悦道:“怎么了?难道我这个老太婆现在说话不管用了?”
“还请老夫人息怒!”张义急忙站起身子道:“当日请许大夫的那人,是咱家的家生子。。。”
“家生子?呵,怪不得敢这么做,原来是打着我张家的名号在外为非作歹!”
老夫人目光冷厉道:“身为我张家人,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此举有违我张家亲仁善邻的家风,此风不可长,让张信划去他的族名,这辈子都不允许踏入张家半步!”
家生子指的是名门望族家中仆人的孩子,这些人世世代代都为家族服务,从一出生就打上家族的标签,虽是仆人,却也相当于家族的半个主人,享有普通人很难获得的机遇,但同时也承担着相应的责任。
张家虽不是名门望族,但在这苏州府也是大户,张老夫人的一句话,基本已经决定了那个仆人的命运,除了落草为寇外,此生恐怕是在无其他出路,就连舍命告官,也不会有哪个官员愿意掺和到里面。
张义相当明白,却也不敢反驳:“是,老夫人,我回头就让四弟处理!”
“等你离去后,派人。。。不、你亲自去,请许大夫还有他的夫人白娘子,邀请他们二位到府上一叙,老身也想亲眼见一见,这位能够起死回生的白娘子到底有何风采!”
“是,老夫人!”
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老夫人疲惫的闭上眼睛,淡淡道:“好了义儿,老身倦了,你先下去吧。”
张义连忙告退,看着二管家离去时的匆忙样,凉亭内的丫鬟们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王妈再三犹豫后,走到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