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市第九中学,校长办公室。
今年已经四十九岁的校长何观海有着微微发胖的身材,别人头顶的发越来越少是不是因为聪明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头顶的发越来越少是因为为了这个学校操碎了心。
何观海也曾经是一个激情的人,也曾豪言壮志昂扬过,当上头把他调到第九中学时,他也曾立志要把凤凰市第九中学打造成市内最好的中学,可是几年内,他的激情就像他的头发一样时慢慢枯萎稀少。
九中是扶不起来的阿斗,是糟糠学生的收容站,是犯罪人士的预备营。
“通知书都发下去了?”何观海一边懒洋洋的问着秘书一边抽着毛巾擦汗。
炎热的夏天,风扇嘎吱嘎吱的转着,吹出来的风都是热的,连带着让人的心情更加烦燥。
难怪学生不愿来九中,连他自己都不愿来,别的学校教室都是冷气空调,而他这个校长室还在用着传送热风的风扇,更何况是连风扇都没有的学生教室,连点想要吸引学生的资本都没有,更何况那每年几乎全部阵亡的升学率。
升学率上不去,校内设备上不去,学生师资上不去……所以优秀学生上不去,那些问题学生或为混证的学生则一窝蜂的往这个赶,长期循环,九中则成了名副其实的垃圾高中。
“全都放完了。”秘书点头。
请注意,他说的是全,没错,九中一直是所有学校中发放录取通知书最多的学校,也是所有学校学费待遇最好的学校。
所有在二中分数线以上的学生,九中承诺三年免学费杂费;所有在四中分数线以上的学生,九中承诺二年免学费杂费;所有在六中分数线以上的学生,九中承诺一年免学费杂费。
按理说这样一个优惠政策是相当吸引人的,可问题是九中在所有家长和学生中印象实在太坏,哪怕有一点点上进心和羞耻心的学生,即使分数再差,哪怕买分上八中也不会到免费的九中来。
所以每年九中接收的都只是所有学校挑剩下的学生。
“唉……”何观海长叹,神情萎靡,“合并了也好。”
今年已经是上头给的最后一年,再不出成绩,明年也就不用再招高一新生了,那么九中也就将要成为历史了。
“也许今年会有好学生的。”秘书安慰道,神情却极不自信,“毕竟我们不是承诺只要在600分以上的学生给予5000元奖学金,而且将来高考达一本分数线可以再给5000元奖学金吗?”对于一些家庭条件比较困难,成绩不是太差的学生这个价钱已经很有诱惑力了。
何观海嗤笑,奖学金有什么用?进了九中就意味着再没有前途了,那五千元钱岂是未来大好前途可以相比的。
九中,已经逃不开成为历史的命运了。
郁佑颜回到家时已经接近八点,即使是在夏天,天色也是有些暗了。
刚进门就见颜父颜母两人焦急的在小院内来回打转。
“颜颜,你去哪儿了?”金秀扑过来拉住女儿的手臂上下打量着,秀气的眼眶红红的。
郁佑颜有歉然的看着松了一口气的夫妻两人,“我,去了市内的书店,想提前预习一下高中课程。”
郁文新看着女儿平静的神色松了口气,低声道,“以后去哪里提前和家里说一声,别让你妈担心。”然后转向妻子,“行了,你也别哭了,收拾一下,现在去她爷爷家。”
金秀点点头,“颜颜你饿吗?妈先给你热点吃的吧。”
郁佑颜摇摇头。
金秀犹豫了会,终是没在说什么,走到一边的水盆开始洗起了脸。
郁佑颜看着沉着脸坐在门口的颜父,想了想问道,“去……爷爷家,有事吗?”
金秀洗过脸走过来,“走吧,天晚了,回来得半夜了。”
郁文新点点头,走到门口去推自行车。
郁佑颜坐在颜父自行车后坐,颜母骑自行车跟在后面。
郁佑颜敏感的察觉到颜父异样的沉默,一路上没有再开口。
郁爷爷住的是二儿子单位分配下来的楼房,在二层,地势良好,出入方便。
也不怪郁爷爷偏心二儿子,二儿子郁文中的确是有本事的。
**时,知识分子下乡,每家都要去一个,郁父舍不得成绩优秀的二儿子,便用了大儿子顶替了二儿子去了农村,一去就是好几年,等到**结束时,二儿子郁文中正赶上好时候,找了关系,直接进了青梧县的县企业葡萄酒厂里,几年下来竟也混到了销售科长这个油水大的位子,单位本身分配一套房,郁文中一咬牙又再加了点钱再要了一套给自己的父母住。
青梧县没有高楼,应该说凤凰市高楼都很少,可能是多年前发生过地震,土地下陷的关系,所以凤凰市人一直不提倡建高楼,一般都是没有电梯的六层楼,即使有高楼也不会高过二十层。
郁老爷子和二儿子同住在紫苑小区的六楼七单元,两家在同一个楼层住对门,这也是当时郁文中费力争取来的,方便以后照顾父母,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