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协一时未能明白,这到底怎么回事。
此处本是董婉儿大帐,那董婉儿于她素未谋面,更无仇怨,她为何夜半前来,刺杀于她?
况且,这马云禄口口声声,说她不杀掉董婉儿,便是他言而无信,出尔反尔。
如此听来,这马云禄夜半杀人,还是为了他而来?
刘协一时不明,遂下车,透过人群,走到马云禄一丈之地,问道:“禄儿妹妹,怎会是你?你来刺杀董贵人,到底为何?如何这般胡言乱语?”
马云禄秀眉紧蹙,愠怒道:“刘伯融,安敢前来问我?方才我不是已然说得极明白了么?便在你提亲之时,本小姐早已言明,你只能喜欢我一人!如今本小姐探得,你在这大营之中,竟然暗藏女人,我若不将她杀了,莫非你甘心欺骗于我,甘心做那欺世盗名之徒?”
刘协总算彻底明白了,原来这马云禄夤夜前来,刺杀董贵人,竟是为了他前边不得已的一句承诺。
先前,这马云禄便是个桀骜不驯的主儿,如今真相败露,刘协并不是马云禄一个女人,看来也只能摊开来说。
刘协遂道:“马小姐,我刘伯融可以很负责人地告诉你,我很喜欢你,也会对你好,更会让你享尽荣华富贵。但我刘伯融属于天下人,更属于天下女人!你可以爱你,宠你,也属于你,但绝对不会只属于你一人!既然你如此在意,那便一言而决好了,到底明日婚礼,要不要举行?”
当着如此多的将士,刘协将话儿说得如此彻底,倒叫马云禄一怔,不知如何应答。
在马云禄心中,他只想要刘协喜欢她一人,更不想因为她的这般贸然举动,而失去刘协。
如今刘协如此言语,倒是要和她打开天窗说亮话,大有“你不接受就拉倒”的意味。
马云禄虽说桀骜不驯,然并不是傻子。
一旦失去刘协,伤心绝望的,还是她。
马云禄一时无法应答,哇一声痛哭起来。
马云禄身后,其余两名黑衣人抡起弯刀,将脸上蒙面的丝巾取下,骂道:“刘伯融,你敢欺辱我家小妹,我等兄弟,与你拼了!”
刘协早已相见,这马云禄身后两人,并非别人,当时马休、马铁二人。
如今二人取下蒙面丝巾,果真是他二人。
这二人一直对刘协腹诽,说不定暗中调查刘协营中是否金屋藏娇的,便是这二人。
只是如今他们两家要结亲,这二人怎么说也是马云禄的亲兄弟,刘协再怎么看不上二人,也不能对他二人当真。
二人正要动手,刘协身后,史阿、典韦上前,一人一个,三下五除二,早将二人拿下。
马云禄怒不可遏,歇斯底里,操起弯刀,当真要上前拼个鱼死网破。
便在此时,忽听得大帐门口,有人高声喊道:“且慢!”
众人停手,将士让开一条道儿来,董婉儿楚楚可怜,走向前来。
刘协忙道:“董贵人,你出来作甚?”
董婉儿也不搭话,径直走向马云禄道:“马小姐,方才婉儿在人群之后,早已听得明白。你刺来行刺于我,便是为了让你的如意郎君有信于天下,婉儿极为敬佩。若是马小姐答应于我,当真能够全心全意,服侍夫君,董婉儿便是显出性命,又有何不可?来吧!”
那董婉儿说罢,径直扑向前去。
这下变故突然,倒叫众人意想不到。
便是那马云禄,也是始料未及。
手中弯刀来不及收起,那董婉儿便如刻意寻思一般,朝着弯刀刀口扑来。
亏得马云禄武艺精良,身法迅捷,便是在此诧异之时,急忙回撤。
饶是如此,那弯刀刀尖依然刺中董婉儿心胸之下板寸之地。
虽说入肉极浅,已然血流如注。
众将大惊失色,急忙上前救援。
史阿身法迅捷,早将马休丢在一旁,将马云禄推开。
刘协冲上前去,一把抱住董婉儿,道:“婉儿,你这是为何?”
董婉儿柔弱女子,哪里受过半点伤害?
如今竟被弯刀刀尖刺中,冰肌玉骨,自然难以受得,早已浑身瘫软,委顿于地。
刘协将董婉儿抱在怀中,百般怜惜。
董婉儿望着刘协,苦笑道:“陛下,今日臣妾望见陛下如此焦急,心中甚慰。自西行以来,陛下因我父之事,竟一次不临幸臣妾,臣妾毫无怨言。然臣妾乃为陛下而生,如今能有马小姐替代臣妾,臣妾虽九死而无悔也。既然陛下不想看到臣妾,今日便让我去吧!”
便到此时,刘协方才感到,他这一路上冷落董婉儿,给她造成了多大的心理压力。
那一世,刘谐也不过大学刚刚毕业。
这一时,刘协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年。
没有经历过多少大风大浪,心性也不能算作成熟。
这一事,让刘协陡然感受到,自己的任性而为,会给带去多大的痛苦!
刘协当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