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那曹胡张口结舌,神色慌张,一时无言以对。
赵云忙向刘协解释道:“将军切勿动怒,曹相国并非如此,皆因我城中极为缺粮,百姓每日粮食定量分配,以期能够共渡难关。为招待将军及诸位兄弟,曹相国已然拿出我等数人之干粮,供将军等食用。若是提前支取明日之粮,着实为难。”
赵云这一翻解释,叫刘协当即明白,随即拉住曹胡之手道:“哎呀,原来如此,是伯融错怪曹相国了。”
曹胡概叹一声,道:“无妨,将军不必如此,皆因我这个相国无能,不能让百姓丰衣足食,当真羞愧无地也。”
刘协道:“若真如二位所言,二位已然尽力,又有何羞愧?便请子龙与曹相国在前引路,伯融有意前往城中,查看一翻,如何?”
锅饼已经没了一箩筐,剩余一箩筐被典韦等人分食,刘协等人,一口未食。
那典韦当真是个食量惊人的。
一箩筐黄锅饼,半箩筐都是他吃的。
临走,还将最后一个暗暗塞进怀中。
刘协只装作未看到。
刘协前往城中,各处察访,见饥民遍地,倒卧街头巷尾,无力起身者,比比皆是。
很多人看到刘协等人走过,皆张开双手,向他们乞求施舍。
忽然旁边跑来一个小女孩,满面尘土,黄发打结,瞪着两只怯怯的眼睛,用细若蚊足的声音,祈求道:“大哥哥,求求你,给点吃的吧。”
刘协正无奈处,忽然想起典韦藏在怀中的半个黄锅饼,遂道:“山君,拿来。”
“啊?公子要何物?”典韦眼珠转动,装作不知。
刘协上前,从他怀中硬是逃出那个黄锅饼来。
典韦有些舍不得,然看到刘协已然抓在手中,只得嘿嘿笑道:“俺这不是正要给公子取出么?公子还真是心急!”
刘协也不管他,只管将黄锅饼递到小女孩手中。
那小女孩接着,道一声“谢谢”,转身跑到墙角,一个靠在墙角的将死的男人身边,将黄锅饼递出,道:“爹爹,你吃,吃了便不会饿死。”
那将死的男人,突然睁开双眼,一把抓住黄锅饼,猛咬两口,咀嚼起来。
方才咀嚼两口,见小女子直吞咽唾沫,遂道:“小丫,你还没吃吧?你也吃。”
那小女孩摇摇头,道:“小丫不饿,小丫不好吃饭。”
便在此时,忽有一个身着皮铠之人,从旁冲上来,一把将那男人手中的黄锅饼抢了去,塞进嘴里便吃。
典韦看到,大喝一声,道:“混脏,你是哪里士卒,安敢抢夺他人口中之食?”
那典韦毫不含糊,大踏步上前,一把抓住那士卒衣领,提将过来,丢在刘协面前。
刘协大怒,呵斥道:“狗东西,违我将令,当真找死!拉下去,砍了!”
那士卒抬眼望见刘协,唬什么似的,当即扑倒在地,道:“主公饶命!主公饶命啊!我等乃是于氐根将军帐下,来到城中,本想可以饱餐一顿,实未料到,只能领到一个黄锅饼,聊以充饥。我等日日大战,这如何使得?方才看到锅饼,一时头昏,才抢了去。不想……不想为主公看到……求主公饶命啊!……”
刘协上前,一把抓住那士卒胸前衣襟,问:“莫非那于氐根并未将我的将令传达给尔等?”
士卒不敢抬头看刘协,轻声回复道:“已然传达。”
便在此时,于氐根慌忙跑来,拜倒在刘协面前。
那于氐根见了兵士,上去一脚,骂道:“混脏东西,胆敢违反主公命令,抢夺百姓口中之食,当真找死么?还不快滚!”
刘协起身,面色阴沉,道:“慢着。”
于氐根一惊,向刘协求饶道:“启禀主公,此人名为麻风,动作利索,出山以来,多有战功,求主公……”
刘协不等他说完,谓许褚道:“拉下去,斩!”
见刘协要动真格儿的,曹胡拜倒求情,道:“哎呀,将军,此人虽有违反将令之过,然也曾为解除我真定之围,出过大力。今民生凋敝,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犯下小过,不可责之太甚!求主公饶他性命。”
许褚、典韦等众将也觉得,曹胡所言有理,刘协一味要斩杀这个叫做麻风的士卒,有些小题大做,过于严厉。
最后,就连赵云也在刘协面前拱手施礼,道:“将军,诸位之言,当真有理。我等坐守孤城,内缺粮草,外无援兵,黑山贼寇,虎视眈眈,随时可能再次发动进攻。此正是用人之际,还请将军三思。”
刘协概叹一声,拉住赵云之手,令其免礼,道:“子龙免礼,诸位免礼,曹相国快请起身。我刘伯融并非铁面无情之人,亦非心狠手辣之辈。我想请问诸位,如今天下大乱,超纲不振,群雄并起,战火纷纷,我大汉王朝,天子再三受国贼胁迫,万民屡屡遭群雄祸害,是什么原因呢?”
“这个……”众人面面相觑,说不出原因来。
刘协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