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协大军,当道列阵,倒叫袁熙、颜良等甚是惊讶。
他们实未料到,在这冀州境内,刘协仓皇逃遁之际,竟敢停止大军,与之对阵。
刘协敢于如此行事,也是看到此处地形奇特,虽说两侧无险可守,然则左右皆有深潭水渠。
只有中间一块土地,正好用兵。
如此袁熙大军虽众,然则左右不能包抄,只能正面进攻。
刘协士卒,人数虽少,严阵以待,当真大战起来,一时片刻,袁军未必能够取胜。
况且,刘协帐下典韦、许褚之辈,武艺高强,远胜颜良,当可一战。
自东归以来,刘协见识战场大战,并非一次两次。
几次下来,也积累不少经验,有了些许感悟。
冷兵器时代之战场,战将甚是重要。
即便两军军力相差一倍,只要战将厉害,首战成功,士气大振,到时冲杀过去,定可取胜。
如今也是万不得已,刘协以为,逃跑无益,决战未必便败。
狭路相逢勇者胜,只要他心不畏惧,相信奇迹定会出现。
正是为此,刘协方才决定,在此列阵,震慑袁军。
双方列开阵势,刘协放眼眺望,袁熙大军,少说也有两三万人。
正是因为两侧为水潭沟渠,军阵只能竖向列阵,如此有利于防守,却不利于进攻,这正是刘协想要的。
刘协居中站立,史阿、许褚、典韦、张郃、青牛角、于氐根分列两旁。
身后黑山军手握刀枪木叉,弯弯曲曲,排成阵势,士卒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着实是一幅山贼残兵模样儿。
刘协忍不住暗暗概叹:“他娘的这种队伍,如何打仗?”
抬头再看袁熙军阵,将士铠甲护身,刀枪森严,军容严整,威风凛凛。
袁熙帐下武将,看到刘协这般军阵,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刘协身边众将,也都感觉面上无光。
方在此时,刘协望见袁军阵中,大纛之下,一人跨马,缓佩出阵,向着刘协高声喊道:“刘伯融,还认得我么?实未料到,你一介寒儒,竟敢如此猖狂。在我冀州境内,抢夺我妻,勾结贼匪,策反张、高二将,杀戮冀州官兵,你以为我袁显奕当真杀不了你?劝你早早将甄宓小姐归还于我,着叛徒张郃、高览负荆请罪,或可给你留个全尸。胆敢说出半个‘不’字,我大军到处,定叫尔等血染当场、身首异处!”
远远望着说话之人,刘协猜测定是袁熙。
刘协见他一改在甄府之时的白衣打扮,竟改作一身玄衣,身上披着披风,头上戴着斗篷,甚是奇怪。
如此打扮让他赫然想起,出洛阳之时,那恶梦之中,曾经出现的玄衣之人。
刘协忍不住眉头紧皱,眼睛眯起,想看清那人模样儿。
然则那人头戴斗笠,脸面低沉,着实看不清楚。
刘协听他这番言语,还是袁熙之意,遂踏马出阵,高声应道:“袁显奕,我与甄宓小姐,情投意合,心心相印,你依仗兵威,强逼甄府,与市井恶霸抢夺良家妇女何异?如今我已与甄宓小姐拜堂成亲,洞房花烛,你再来索要,是何道理?黑山之众,不过是缺衣少食之穷苦百姓罢了。撅起于冀州境内,纯属袁绍治理州县不力,致使百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命在旦夕,遂铤而走险,如此你还有脸说他们乃是贼匪么?张郃、高览,冀州名将,素怀忠义,弃暗投明,实乃明智之举。若一味为你父子卖命,才是明珠投暗,永无出头之日。至于杀害官兵,袁显奕,若是你现在带兵退去,难道我会追着你打杀么?”
“油嘴滑舌!”袁熙听他这一翻言语,并未生气,只是带动马头,回归本阵,举手下令,擂鼓开战。
刘协也回归本阵。
眼看袁熙阵中,旗开之处,一将纵马飞驰而出,却非颜良。
那人纵马阵前,高声叫道:“吾乃蒋奇也,谁敢与我一战?”
青牛角道:“无名之将,某来会会你。”
青牛角正想出战,刘协当即止住,道:“青牛角,休要出战。还是让典韦前往。”
典韦拱手领命,手执双戟,纵马而出。
青牛角面有不悦之色,只得不敢抗命,只得退后。
刘协之所以当即派出典韦,便是要最强武将出马,斩杀对手,威慑敌阵,打击对方士气。
那蒋奇,字义渠,乃是袁绍帐下四庭柱之后有名号之大将。
战场之上,多有功绩。
此时见刘协军阵,多半是黑山贼匪,铠甲不坚,兵器不齐,队列混乱,军容不整,如此之军,怎能打得胜仗?
如此军队下边,岂会有厉害角色?
正是存了此心,蒋奇目空一切,极为自负。
典韦挥动双戟冲上前去,那蒋奇仰天大笑,并未怎么准备。
如此典韦双戟来个泰山压顶,蒋奇举枪格挡。
咔嚓!
枪杆折断,蒋奇霎时间脑浆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