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豹此言一出,刘协不禁皱眉,揣测定然是这刘豹和他的弟弟刘去卑不和之故。
然刘协故作镇定,问道:“这是什么道理?”
刘豹抓起一块羊腿,递到刘协面前,道:“大汉皇帝陛下,我弟弟身为匈奴人,却私自出兵,帮助你这个外人,若是被我大匈奴单于知晓,当做何想?”
刘协接过羊腿,冷笑道:“呼厨泉单于身在北方,只要你们兄弟之间,团结一致,南匈奴单于又如何知晓?莫非左贤王要出卖兄弟不成?”
刘豹回身,抓起几案之上,另一条熟羊腿,狠狠咬了一口,笑道:“那要看你汉家天子是何态度了?”
“大王何意?”
“哈哈哈哈!”刘豹大笑一翻,灌了几口马**酒,道,“简单。本王听说,我弟弟右贤王相助于你,你答应将来让我弟弟治理南匈奴。然大匈奴只能有一位单于,若是我也帮你,皇帝陛下又将我置于何处?”
刘协总算明白了,这刘豹显然是得到他承诺刘去卑的事儿,心下不安,这才将他捉来,要逼迫于他,改成跟他合作。
然刘协明白,当前刘去卑大军正与汉军混在一起。
若是他在此时改弦更张,被刘去卑得知,刘去卑趁机控制汉朝后宫妃嫔、公卿大臣,而自己又被这刘豹控制,宛如当时李傕、郭汜二贼,一人控制天子,一人控制公卿,岂不又要大乱?那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
刘协不会让自己再次处于如此被动之地,当即呵呵笑道:“大王,不如你也来相助于朕,待到朕安定天下,可以将南匈奴一分为二,着你兄弟共同治理,这样总该可以吧?”
刘豹将手中马奶酒碗,向前边几案之上一撩,马奶酒抛洒出来,四处横流。
“哼哼,皇帝陛下并非厚道人,何以如此骑墙?方才本王已经说过,我大匈奴只能有一位单于!你们汉人不是也有一句话么?叫做‘一山难容二虎’,若是两人共同治理南匈奴,岂非让我等自相攻伐、兄弟相残么?”
刘协看着手中的羊腿,实在不知道如何下嘴,良久,断然言道:“若欲令朕背信弃义,请恕朕不能应允。”
这回刘豹彻底恼了,将手中的肥羊腿丢在几案之上,朝着他冲来。
刘协大惊,喝道:“刘豹,你想干什么?”
刘豹双眼圆睁,胡须上翘,瞪着他,良久,一把将他手中肥羊腿夺去,恶狠狠地说道:“皇帝陛下,你可莫要忘记,你此时是在本王手中。你可以是本王的座上客,自然也可以是本王的阶下囚。若是答应,肥羊腿管你吃饱,马奶酒管你喝足;若是不答应,哼哼,休怪本王不客气,那你只有饿着了。”
刘协心知无敌兑换空间中还有很多钱,自己暗中弄点吃的,根本不成问题。
况且,他被刘豹劫持而来,徐晃以及杨奉、刘去卑等定然会极力追寻。
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追查到此,救他出去。
所以,用饥饿要挟他,他根本不怕。
刘协义正词严地道:“朕乃天子,宁肯饿死,也不会受你胁迫!”
刘豹越发恼怒,立即着人将刘豹拉出去。
几个匈奴兵进来,答应一声,将刘协拉了出去。
刘协身上的龙袍被几个凶巴巴的匈奴士卒剥掉,换上一身单薄的破烂的短衣打扮,被推进大营西北角上一处黑漆漆的大帐之中。
刚被推进去,刘协看不清大帐之中的情形,不敢稍有移动。
良久,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这才看清,大营之中或躺或坐,结结实实,塞满了人。
刘协看不清这些都是什么人,但这让他想起了后世的监狱。
若是这些人都是罪犯,那他要和这些人在一起,怕是凶多吉少。
刘协就在大帐门口,席地而坐,进入无敌兑换空间,买来一个打火机,一根蜡烛,点着,一只手捏着蜡烛高高举起,这才看清了大帐内的情形。
虽说这些人头发蓬乱,面色木然,衣衫褴褛,但刘协还是能够辨别出来,这些人都是汉人,并非匈奴人。
刘协大致数一数,大帐之中,少说也有二十多人,其中多半是女子。
刘协问身边一名披头散发的女子:“妹子,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敢问小姐,尔等何人?何以在此?”
那女子冻得瑟瑟发抖,又或者是害怕,听到称呼她小姐,瞟他一眼,才结结巴巴地反问:“你……汉人?”
刘协点头称“是”。
“让匈奴士卒捉来的?”
刘协又点点头。
“哎!”女子概叹一声,道,“苦命人啊!兄弟,我等也是一般,皆是大汉边境之上的良民,匈奴扰边,四处劫掠,便将虏我等到此,为奴为婢。女子早晚充作浆洗女奴、将士玩偶,男子养马放羊、跟班烧火。活着,也只不过苦挨日月罢了。”
“原来你们都是我大汉良民,被抓来到此,为奴为婢的!可恶!”刘协极为愤懑。
女子慌忙提醒他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