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趁爸爸妈妈出去散步,简繁将林剑轩堵在房间里,“你是故意的。”
林剑轩不理简繁,白净的一双大手在跟一个老式座钟较劲,“我说的都是真心话。至于为什么会脱口而出,我也不清楚。”
“随便你吧。你最好别碰那个座钟。”简繁从床上拿起简繁妈妈给林剑轩买的衬衫,“这件衬衫你应该不喜欢吧,我替我妈收回。”
林剑轩笑着按住衬衫,“怎么会不喜欢,妈是按我身上穿的牌子买的,说我穿粉色一定好看。我发现妈又细心又很有眼光呢。”
简繁轻笑,小轩喊妈喊的还真习惯,“我妈喜欢照顾流浪的小猫、小狗,不过买这么贵的衬衫还是第一次。”
林剑轩转回身继续摆弄座钟,“看在爸妈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
自从称呼简繁父母‘爸、妈’,林剑轩已经自觉地融入到这个家庭里,内心变得坦然。
“那个座钟已经很多年不走了,你别白费劲了。”简繁嘟着嘴离开。
然而,令简繁措手不及的意外再次发生了。简繁回到房间没有多久,便听到那个老式座钟“嘀嗒、嘀嗒”地走起来了。在简繁父母从门外散步回来的一刻,那个老式座钟竟然正确地准点报时,所有人都安静地听它敲完了9响。
简繁爸爸妈妈的脸上闪过复杂的神色,惊喜、惊讶、不可思议。简繁给爸爸妈妈递上拖鞋,“有什么稀奇的,如果我修也能修好。”
“爸,这个座钟的历史很久远吧。”林剑轩走过来。
“嗯,是的。这个座钟是小繁爷爷奶奶当年的定情信物。小繁的爷爷奶奶年青的时候自由恋爱,没有听从家里人的安排,这个座钟算是他们爱情的鉴证。这个座钟一路跟着爷爷奶奶从云南到重庆,再到南京定居。我毕业分配来到北方,这个座钟也随我来了。你把它修好了,看来你跟它很有缘分。”
“爸,我妈让你帮她把阳台的衣服收进来。”简繁及时阻止爸爸,不让爸爸再讲下去。
“好,不说了,我去收衣服。”简繁爸爸拍拍简繁的肩膀,“当故事讲一讲、听一听也无妨。”
“还是别讲了。”简繁亲昵地将爸爸推出客厅。
林剑轩盯着老式座钟下面旋转的钟摆微微出神,我只是擦了擦里面的灰尘,动了动齿轮,然后上紧发条。难道这个座钟真是被我修好的?
“别盯着看了,修好它算你的功劳,不过也说明不了什么。”简繁转回身,在林剑轩眼前晃了晃,挡住他的视线。
“呵呵,我与这个座钟一见如故。”林剑轩起身,抱着两本书回房间了。
什么一见如故,自以为是。简繁被座钟的“嘀嗒”声扰得心神不宁。我可不相信什么宿命,那是爷爷开的玩笑而已。
奶奶去世后,这个座钟就不走了,爷爷偶尔会摆弄摆弄。有一次摆弄之后说,以后再也不修了,要把这个座钟留给他的孙女婿修,座钟报时响起,就说明他的孙女婿出现了。
睡前,简繁妈妈端给简繁爸爸一杯热牛奶,“那个座钟真的被小轩修好了?难道如爸所说,小轩就是咱们家的女婿了?”
“你真的相信?”简繁爸爸一脸神秘。
“也不是完全相信,可是,总感觉怪怪的。”
“哈哈,你还是不了解爸。其实那个座钟根本就没坏,妈去世以后就没有人给它上发条了,它自然就不走了。爸因为思念妈,也不想让它继续运转,希望时间可以静止在那段日子吧。”
“你早就知道了?”
“我也是刚刚才想明白。小轩又没有修理工具,如果真的坏了,怎么可能修好?一定是小轩感兴趣,把发涩的齿轮动了一动,把发条紧好而已。”
“就算这样,爸为什么说修好这个座钟的人就是他的孙女婿呢?”
“他老人家太睿智了,又喜欢浪漫。大家都认为这个座钟坏了,那么,只有珍视小繁又极为自信、喜欢挑战的人才会去修理它。本来就没坏,当然一修就修好了。哈哈,我也没想到爸会用这种办法挑选孙女婿。不过,也要看小繁愿不愿意。爸只是提醒他的孙女,这个人可以考虑,如果他的孙女另有所爱,自然不会相信这些。”
“爸他老人家真有意思。就看小繁怎么想了。”
“哈哈,是呀。”
老式座钟在客厅中“嘀嗒、嘀嗒”地走着,无论简繁是否相信宿命,它都在“嘀嗒、嘀嗒”地走着。
十一长假就在简繁和林剑轩每天的相互奚落、相互挑衅中度过了。
林剑轩将简繁预定的返程火车票退掉,假期最后一天的上午,一辆加长豪华轿车停在简繁住宅小区附近的街道上。
“爸,妈,你们放心吧。我们到北京以后给您打电话。”林剑轩帮简繁提着行李走出家门。
“好。路上注意安全,嘱咐司机开慢一点。”有林剑轩一路照顾简繁回北京,简繁爸爸妈妈自然放心。不过看到那辆吸引了众多眼球的豪华轿车,简繁爸爸妈妈心里感到有些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