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星期天,连队通知各班可以安排两名新战士去县城照相,上下午各一人,每人半天时间。消息传来,新战士都很激动,想去但是又不好意思去争,只能等待班长的安排。
我们班加我共五名新兵,因此我压根就没有想过,想想现在当一名庄稼兵,晒得皮肤漆黑,又什么好照的。
于是我第一个举手说:“报告班长,我放弃了,让其他同志去吧。”,黎男雄也犹豫了一下举手说:“班长我也不去了。”
剩下的陆妙生、刘晓和张新三人一看也都举手表示自己不去了。几位老兵一看乐了:“嘿,班长,要是他们都发扬风格,那我们老家伙去行吗?”
副班长一挥手说:“严肃点,说正事呢。”
班长沉默了一会问我:“说说你不去的理由。”
我摇头说:“我不想照相。”
班长眼光扫视了其他新兵,然后皮笑肉不笑地对我说:“你是嫌当兵种田丢脸吧,我以为你已经从阴影中走出来了,可是你没有,算我看错你了。”
我……,班长说到我的心里去了,我的确无法真正做到完全释怀。
班长对黎男雄说:“你留下下次再去吧。”
黎男雄高兴地点头去厨房帮厨了。
我不解地问:“班长,你凭什么不让他去,他还挺高兴。”
福建老兵拍拍我的肩说:“他是舍不得照相的钱。”
我沉默了。
班长说:“你们大家都是好样的,懂得发扬风格,说明大家的团队意识增强了,我和副班长感到高兴。”
说完班长把眼光转向我:“小黄,班长给你个建议,你应该去照相,告诉父母你在部队很好,要微笑着照相。”
经班长一说,我觉得有理,就爽快地答应:“好吧,班长,我听你的,我去。”
班长对张新说:“你下午去吧。”,又对陆妙生和刘晓说:“你俩下星期吧。”
我们一同说:“是,谢谢班长。”
整理好行装后刚要出门,看见杜志高,他一见是一身军容严整,忙问:“你去县城吗?”
我苦笑一声说:“对,不去班长说我还没有走出被掉包到农场的阴影。”
杜志高来劲了:“那我也去,你等我一会,我去请假。”,说完一溜小跑不见了。
不一会杜志高果然也身着白色水兵服气喘吁吁的跑来了。我不解地问:“你们班原来上午外出的人是谁?是不是被你换了?”
他笑着点头说:“是别人,我和他商量,用替他两个伙房值日换来的。”
我瞪大眼睛:“什么?两个值日?我去,你要连续三天为你们全班打饭、洗碗吗?不是太亏了吗?”
杜志高整理好水兵帽说:“谁让咱俩是兄弟呢,我乐意。”,我心里热乎乎的,杜志高拍拍的肩说:“走吧。”说完我们俩就肩并着肩,迈着整齐步伐去县城。
八十年代初的时候,公共交通都很不发达,为了节约时间,我们一般都是步行外出。像这回从驻地到县城要是乘公交车也就不到半小时,可我们徒步即使按照行进间的匀速走也最起码要一个半小时。
我们沿着一条通往县城的乡村小道快速走着,沿途的那些充满当地民风的乡村特色让我心情大好,好比一只被囚禁在笼子里的困兽,突然被放生后对一切都是新鲜和好奇的。
一条小河从远端的山涧流淌下来,每个一段就会有几个石阶通向河边,许多当地农村妇女就在河边洗衣,手里拿着一根木棒,边柔边敲打着衣服。河对岸的石阶上,一位妇女在河水里淘米洗菜,两岸的妇女边干活边隔岸聊天,一派悠闲的生活景象。
忽然一位同行的战友指着前方咋呼道:“哎呀,这边在淘米洗菜,那边怎么在洗马桶,太恶心了。”
我们顺着方向一看,果然,就在河是上流不远处,还真有一个妇女在河边拿着一把竹制的刷子在刷马桶。再往后面相聚不到百米处看,那些淘米洗菜的人依然有说有笑地干着自己的活,毫无影响。
小路旁的一些公共厕所同样引起了我们的极大兴趣,这些厕所都是简单低矮的砖块小屋,令人费解地是,所有这些厕所的门都是冲着我们行走的小路的,而且都没有门。
我颇感奇怪地问:“这要是蹲在里面方便,路人不都看得一清二楚了吗?”
一位福建泉州战友不怀好意地问:“要是女厕所也这样的话,那些女的岂不就完蛋了。”
我调侃道:“那你不是正好嘛,就假装突然肚子疼,蹲在地上偷看呗,没准那个女的还会提着裤子出来问:解放军同志,你怎么啦?需要我帮助吗?”
一行人顿时乐翻了,大伙哄笑着、起哄着。
带队的三班副板着脸说:“都严肃点,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说完皮笑肉不笑地问我:“你小子歪点子不少,脑子挺好使,就是一干活就拉稀。”
我一听脑子一热:“你他妈什么意思?我不就是开个玩笑嘛,你以为当个破副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