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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刺骨寒冷的磨练(1 / 2)

日记:

一九七九年十二月十五日(多云)

“刚才的一幕我将终生难忘,今晚的排集体活动就是冷水洗脚,三个班同时进行,全排四十多号人一个接着一个洗脚,房间里不时发出阵阵痛苦的喊叫声,而洗好脚的人都抱着冰冷的双脚使劲搓着,包括我在内的许多人都哭了,真没想到部队会这么苦,终身难忘。”

正如当年日记里记载的那样,洗脚竟然也是任务,而且是用冷水洗,这对于我们每一个新兵来讲,从小长这么大都是头一回。

那年头部队条件艰苦,煤炭是定量供应的,不可能让我们一百多号人马每天都洗上热水,而接下来的训练肯定会出很多汗,晚上睡觉前又不可能不洗脚就睡觉,那还不臭死啦。因此,连里安排各排今晚必须要让所有新兵学会用冷水洗脚。

可问题是这冷水不是自来水,而是冰冷刺骨的井水,这让我们所有的新兵都感到不寒而栗,排长的一句话让大家都沉默了。他说:“大家要在部队当整整四年兵,不可能一直不洗脚吧。”

想想也是,今天已经是我们到达部队的第三天了,明天就要开始艰苦的军训了。三天了,一到晚上,整个房间里四十来号人的臭脚丫已经熏得臭气熏天,发出阵阵难闻的汗脚味,大家都感到这一关是必须过的。

尤其的夜晚一些其他部队的老兵或老乡来看望时,都会被这满屋子的臭味熏的坐不了多久就摇着头走了。

一天晚上,几名上海老兵来我们班,看望我们,一进屋就皱起眉头,用手驱赶着鼻腔里的臭味。我们热情地邀请他们在地铺上坐下,大家围坐在一起聊天,老兵们打趣地问:“从家里出发到现在快一个星期了吧,洗过脚吗?”

这么一说,我们都才意识到,可不是吗,真的一个星期没有洗过脚了,难怪那些棉鞋一脱,鞋子里、袜子里全是一股浓烈的脚骚臭。我们面面相视,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我忍不住了:“不是我们不想洗脚,可没有热水呀。”

“热水?”几名老兵哈哈大笑,摇头说:“在部队想用热水洗脚,做梦!”

我依然不甘心地追问:“那你们也是用这冰水洗脚吗?”

几名老兵抬起脚说:“嗯,闻闻有你们那个味道吗?”,我们看着老兵们那干净的袜底,再瞅瞅自己那有些黏糊糊、硬邦邦的袜底,陷入了沉思。

老兵一走,班长们端来一盆冰冷的井水对我们说:“刚才老兵的讲话都听到了吗?今晚必须过着一关,从我们开始。”

说完几位班长就带头把双脚放到脚盆里,他们边洗边表情轻松的和我们交流着,让我们放松些,说刚放下去时是很冷,但过了一会脚会发热,有利血液循环,长期坚持对身体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话虽这么说,但虽也不肯第一个洗,于是,班长们一商量,决定按照班队列的排号进行,每个班负责打一桶水,每人一个洗脚盆,都倒好冷水,然后从一号开始洗,我们班的一号是个子最高的封文全,他一边脱袜一边嘟囔着:“妈的,个子大也吃亏,凭什么让我第一个洗?这不公平,要么大家一起洗,班长喊一、二、三,大家一起把脚放下去。”

二号杨启林也咋呼道:“对对,我也赞成,大家一起洗。”

眼看刚定好规矩又要被打破,班长一板脸说:“一号,哪那么多废话,就从你开始。”说完又用手指着杨启林说:“你也准备,快!”

看着老实的班长也发火了,我们都不再吭声了。于是,一号封文全在全班的注视下,开始了颤颤巍巍地把脚往盆里放。

看着他龇牙咧嘴地把脚放到脚盆里的痛苦表情,我们每一个人的头皮都感到发麻。

二号杨启林也把牙一咬说:“得,豁出去了,干!兄弟们。”说完脱去袜子一闭眼把脚塞进了冰水里,班长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犹如指挥炸地堡似的手一挥:“三号准备,上!”,三号叶萌二话没说坐下就准备,四号是副班长秦中发自然不用说,也默默地坐下开始洗脚。班长还在喊:“下一个,准备上!”

快轮到我了,我越看越害怕,站起身想往外跑,被刚洗完脚的班长一把拉住。已经洗完脚的战友们也嚷嚷着:别让这小子跑了,我们都洗了,不能便宜了他。

我被按倒在床边,望着那一盆冰冷的井水,浑身一哆嗦,用手指轻轻沾点水,哇,好凉啊,我用祈求的眼光望着班长和战友们,可看见的都是无容置疑的表情,我把心一横,脱了袜子一闭眼把脚塞进了脸盆。顿时,彻骨的冰凉像一把冰刀似的割着双脚,终于忍不住了:“啊!”我一声痛楚的喊声响彻全屋,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就这样,全排四十多号人一个接着一个洗脚,房间里不时发出阵阵痛苦的喊叫声,而洗好脚的人都抱着冰冷的双脚使劲搓着,我的哭声引起了大家的共鸣,许多人都忍不住哭了。

这哭并意味着怕苦、受不了这份苦,而是一种释放,是对部队艰苦生活的宣泄,更是准备迎接吃苦的宣言。

房间里慢慢变得静悄悄了,大家都捧着冰冷的脚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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