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堂乃西夏为招募武林高手所设机构,初始只是做一些教习军中兵士枪棒武艺或出使他国时保护自家外交使团以壮西夏声威的门面活儿,后来众多高手前来投效,其中也不乏一些奇人异士,倒也是为西夏立了不少功劳。
现任殿中御史兼一品堂总管的拓跋宏精明强干,胸怀大志,上任后赏罚分明,执事公正。深得梁后信任,权柄日重,如今一品堂中人对外探查敌国军略,对内监察百官奸邪。已渐有后世明朝锦衣卫之雏形。
次日一早,李擎苍便来到一品堂前。放眼望去,只见其占地约百十来亩,一圈儿高约丈许的砖砌围墙,上铺青色琉璃瓦片。正门一对白石雕成的石狮子左右屹立,威武狰狞,朱漆大门上铜钉铮亮,光可鉴人,门边两名全身披甲的西夏兵卒手持铁枪,腰挎军刀肃立两侧,一副府衙重地,生人勿进的派头。
李擎苍围着一品堂转了一圈,寻得附近一处地势较高的坡地,爬上去向里观望了一阵,但见里面亭台掩映,树木葱郁。对其院内布局与元老大所讲暗自对比一番,将周边地形牢记于心,何处可以藏身,得手后从何撤退,心中大致有底。
然后寻到一处杂货铺子,到里面买了副新的火折子,心想若是找到大宋的军略和武功秘籍那便罢了,若是找不到便放一把火烧了那存放文书的府库,反正是不能让西夏人轻易得到这些东西。
回到客栈里,想到此事不论成败明日这都城中必定是大张旗鼓捉拿要犯。取出一块银子唤过小二哥,让他喂饱马匹,待会中饭,晚饭送到房里来吃,其余时间莫来打搅,结算这一日的房饭钱后剩下的都是打赏。那小二自是欢天喜地而去。 李擎苍进屋后关好门窗,取出昨夜从元老大身上扒下的皮甲,两人身材相仿,军中甲胄都是制式,穿上后十分合体,不会阻碍行动,勿需改动。试穿后脱下皮甲,开始擦拭单刀。
行动前的每一个微小细节都不得疏忽,每要做事前,未虑胜,先虑败。这是打小父亲就教他的道理。一切准备停当,便和衣而卧,养精蓄锐,吃完晚饭后,开始打坐吐纳,功行一个周天后,全身精力充沛。
待得将近子时,李擎苍换上皮甲,全身收拾利落,越窗而出,直奔一品堂而去。今晚月黑风高,端得是杀人放火的好天气。一路上高纵低掠,掩藏形迹,不一会便来到一品堂前。
此时一品堂周遭已有兵卒巡视,李擎苍来到一处靠近院墙的高大树边,隐身暗处等候。
待得巡视兵卒走过,奔至树下,提气纵起,半空中脚尖轻点树干借力,人已纵入树冠之中,蹲在树杈上向院中望去,院内的回廊小路上几盏灯笼慢慢移动,隐约映出人形,想必是院内提灯笼巡逻的兵卒了。
观察片刻,等到灯笼飘远,李擎苍轻轻跳入院内,蛇行鼠步向东边府库位置摸去。蹑手蹑脚的走了一会,忽见前面灯光闪动,忙伏身藏在花丛之后。
只听得脚步槖橐由远而近,两个人走了过来,一个是顶盔贯甲手提灯笼的兵士,一个是青衣小帽手提食盒的小厮。那小厮边走边说道:“王师傅说了,送过拓跋大人的宵夜后,要你换班后到他那去喝酒。”
那提灯的兵士应道:“你那师傅怕是赌钱又输了银子,找老子喝酒是假,借钱是真吧。”那小厮只是一阵嬉笑并不搭腔。
李擎苍一听给拓跋大人送宵夜,心里一喜,暗道“天助我也!何不跟过去看看,如果方便下手,刚好拿住这拓跋宏问出这大宋的军略秘籍,省得到府库中找寻。”主意已定,便远远跟在这两人身后,来到一间房屋面前。
只见那兵士轻轻叩门,然后毕恭毕敬的说道:“大人,夜宵到了。”
房中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就放在门口,你们下去吧。”那兵士和小厮依言将食盒放下便离开了。
片刻后房门打开,一道七彩流光从门中溢出,一条高大的人影出来拎起食盒后反身进屋,门一关光芒便及消失。
李擎苍暗自诧异!什么东西发出此等光芒,莫不是元老大所讲的稀罕宝贝?好奇心起,便靠近房屋墙壁,暗运真气,使出“壁虎游墙功”指若钢凿,脚似铁钎,扣着砖缝沿墙而上,片刻间已悄无声息的翻上屋顶,伏在屋脊之上,稍歇片刻,见周遭并无异状。轻轻揭推开屋顶的一片琉璃瓦,丛缝隙中向下望去。
只见房中彩光闪烁,发光的东西是书桌上的一个奇怪物体,鹅蛋大小,正如元老大所谓的,说圆不圆,说方不方。外表仿佛水晶般晶莹剔透,内里一道七彩霞光犹如活物,正缓缓移动,映得房间内颜色变幻,扑朔迷离。
桌上还放着一根全身银白的短棒,也是光芒闪闪,色彩缤纷。两件物事的光芒交相辉映,照的屋中烛光黯淡。屋中一人身穿紫袍,五缕长髯,颇为俊逸的中年男子正端着碗吃夜宵,眼睛却是盯着那发彩光的东西,脸上一副苦苦思索的神色。被彩光一映,明暗不定,表情颇为诡异。
见此情景,李擎苍心中已确定底下便是拓跋宏,既然正主在此,剩下的就是如何诳得门开,然后抓住他逼问了。
抬头望望天色,已是丑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