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小儿子苏岭染,不提也罢。
自从学校没了之后,这孩子神龙见首不见尾,行踪飘忽,令人捉摸不定。
当然,他与母亲通话时一贯笑容爽朗,并将路上一些骇人听闻的事情拍下,再传回来给她开开眼界。
因为母亲偷跑过,他有必要提前给她科普外界一些惯用的阴谋手段。
他从来不说自己在哪里,同时叮嘱母亲别乱用瞬移找他,免得落入坏人的手里。
可见他又在外边惹事了。
对于这个彻底放飞自我的小儿子,苏杏是万般无奈。还好,三姐弟对父母有所隐瞒,彼此之间倒是保持联系。
孩子有孩子的追求,隐瞒父母也是出于孝心,怕家人担心。
这些道理苏杏都懂,所以不强求孩子什么,包括儿女的感情。
都是老大不小的人了,自己的事用不着父母插手安排。
柏东野在家陪母亲吃过晚饭才离开,偌大的家里又只剩苏杏一个人。
孩子爸不知忙什么,经常来去匆匆,她没问,他也没说。
或许这种态度显得冷漠,可她觉得,他若需要她的帮助自会开口,老夫老妻了,客什么气呀。
嘘寒问暖,无话找话,坚持日常的沟通维系夫妻感情什么的,在她看来没这个必要。
上一世她是这么对待郭景涛的,今生也是这么对待柏少华。
或许有人会说,她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还不吸取教训,重活一遍还不懂得好好经营婚姻,绝逼是个傻的。
没错,她就是个傻的。
她依然固执地认为需要经营的是生意,是事业方面的人际关系。
而婚姻属于两个人的避风港,是一起享受与品味人生清闲之所在,能被外在因素影响的婚姻决非她的所求。
所以,她对婚姻的态度一如既往,不曾变改。
那一世的郭景涛从未责怪她,反而用欣赏的目光追逐她的身影,顶多是公婆在埋怨。
当然,欣赏归欣赏,郭还是出轨了。他说男人需要一个知冷知热的女人在身边,随时安抚那颗孤独寂寞的心灵。
至于柏少华,表面看来他的想法和她差不多,不注重日常的夫妻互动。
什么生日、情人节或纪念日,他记得的话便送她一份礼物。不记得的话,礼物想送就送,不必挑日子。
老实讲,他这个特点她很喜欢,因为她也不记得那些节日。关键是,夫妻几十年了,她貌似没送过什么有价值的礼物给他。
不知这会否成为他将来出轨的借口,男人总能找到犯错的理由,拭目以待吧。
天井里,那株夜昙一如既往地花开灿烂。
和外边的植物相比,它算是幸福的,脚下扎根的泥土不曾受染;外边烈日当空,而它的世界一片清凉如新。
与她有着相同的际遇,它是幸运的,她也是。同时,她猜它是寂寞的,因为孤单。
因为她有点孤单。
云岭村今非昔比,以前在村里大家各过各的,如今不是了。但凡村里有什么地方要改动,只要她在场,那些专家都会向她分析其中利弊,征求她的意见。
她是半个地主没错,以前大家要做什么只需跟休闲居的人商量就好,不必烦扰她,毕竟她对这些并不了解。
不知何时开始,众人对她的态度变了,现在办个聚餐都要向她汇报一声。
之前那些丰富村民的老年生活节目,也是众小媳妇们提的意见,征求她的同意并以她马首是瞻。
身份地位的转变,一开始令她倍觉新鲜,便义不容辞地给予配合。
结果几次之后她就歇菜了,事实证明,除了专业领域,她在其他方面做不了领导。做不了就别揽权,她把决定权移交到休闲居的手里,把自己摘了出来。
“不懂管理可以学,没有谁一出生就什么都懂。”休息两天之后,筱曼过来与她谈起这些闲事,“你担了夫人这个名头,总要学会当个贤内助。”
“你觉得这可能吗?自己是什么料自己最清楚。”苏杏不以为然,“再说,夫人的意思是指我是少华的妻子,没别的意思。少给我戴高帽,我可撑不起。”
筱曼瞅她一眼,笑笑不说话。
她的静默让苏杏感到不爽,抬眸瞅她一眼,“这该不是少华吩咐的吧?”
筱曼摇摇头,“没听说,可大家对你的态度让我觉得你应该这么做。不要求你做一代贤后,做一位贤妻应该不难吧?”
“你行你上,我投降。”苏杏立马认怂。
嗤,没点志气,筱曼对她的所为深感鄙视。
外边仍在下雪,两人在苏宅的三楼楼顶聊了不久,家里又迎来几位客人。全是村里的小媳妇们,有的穿着厚棉袄,有的一身皮大衣,时尚光鲜很保暖。
楼顶这个游廊属于三面开放式,顶多垂挂帘子挡挡风。
虽说小媳妇们全副武装,旁边还有一个炭盆保暖,她们依旧顶不住时不时吹来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