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叽叽咕咕,一上午坐在一起,得空就嘀咕,这会儿又说个没完,有什么好事儿?”
“哪有什么好事儿?”阮夫人带着笑,先叹了几口气,“前儿南边又捎了几张方子来,我正和她说呢。”
“什么方子……”柏悦一句话没说完,就呃了一声赶紧往回咽。
阮夫人成亲小十年了,一直无出,这南边捎来的方子,自然是宜子的方子。她这个弟媳妇,嫁过来也有四五年了,一样不开怀,两个人在一起这嘀咕的,看来是这宜子不宜子的事儿了。
“万夫人说那几个方子都是胡扯方。”虽说一直没孩子,可没孩子这事,在阮夫人这里,从来不是碰不得提不得的事儿。
“万氏祖父医术极其高明,她跟她祖父学过医术,这方子……”柏悦说着笑起来,万氏说是胡扯方,那十有八九就是胡扯方。
“就是因为这个,我得了方子,都是先拿了给她看。这宜子的方子,真是千奇百怪。”顿了顿,阮夫人一边笑一边压低声音,往前凑了凑,和万夫人,柏悦低低笑道:”如今这方子,我都不敢让我们将军知道了,一有了什么方子,只敢拿来和万氏商量,不过看到现在,那么多方子,万氏全批的胡扯两个字。”
“真都是胡扯的方子。”万夫人一边笑一边赶紧强调了一句,“前儿,大相国寺的老尼说,这样好好儿的就是怀不上,许是有什么罪过前因,得化解了才行,我就和爷说了,想到大相国寺好好做几场法事,隔了一天……”
万夫人下意识的瞄了眼柏悦,“爷和我说,真要是有罪过前因才没有孩子,那也该是他,或是柏家积下的前因,断没有万家人的罪过,罚到柏家头上的道理。”
柏悦眉梢挑了起来,阮夫人噗的笑了,“我们将军也这么说,因为这孩子,他倒愧疚的不行,说都是因为他杀人太多,连累了我。”
“我们爷也说了这样的话,还说是听陆将军这么说,他觉得有道理。说要做法事,就等空了,他去做法事。”万夫人又瞄了眼柏悦,接过阮夫人的话道。
“老尼姑胡说,你们这话也是胡说,真要这么论,那皇家……”柏悦抬手掩着嘴,下意识的扫了眼四周,声音压的低低的接着道:“不早断子绝孙了。”
阮夫人和万夫人被她这一句大逆不道的话连噎带吓,下意识的看向四周,阮夫人的目光,正迎上看向她们的太子妃魏玉泽。阮夫人忙含笑致意,魏玉泽却移开了目光,柏悦敏锐的转头看向魏玉泽,似有似无的哼了一声。
大殿前,苏烨坐在供诸朝臣歇息的厢房角落里,凝神听小厮低低禀报着那两桩案子,“……说是黄府尹借口杨承志之死也是因大小弓而起,已经往上递送杨氏这桩案子了。”
苏烨慢慢吐着口气,将小厮的话又过了一遍,扫了眼四周,低低道:“知道了,接着打听陈江那边的动静,若有什么信儿,去二爷和三爷歇息的地方寻我。”
小厮答应一声,垂手退出,苏烨站起来,悠闲的往旁边二皇子和三皇子歇息的静室过去。
二皇子和三皇子刚刚吃了素斋,内侍沏了茶上来,见苏烨进来,忙欠身示意他坐。
苏烨接过茶抿了两口,看着小内侍退到了门外,低低将小厮打听到的两桩案子的情形说了,看着两人,微微蹙眉道:“……这鸣冤的路数,和江阴冯福海案一脉相承,只怕是一人所为。”
“是……”三皇子看着苏烨,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苏烨点头,“除了秦王府,实在想不出别人了。”
“大哥不该让人上那道借太后暴亡指责小叔的折子。”二皇子反应也挺快。
“冯福海的案子,肯定在太后大行前就发动了。”三皇子看着二皇子道。
“苏氏说,秦王妃有示好之意,阮夫人近来好象也亲近了很多。”苏烨看着两人道。
“小叔是要靠向咱们?”三皇子脱口问了句,脸上却是一幅这不可能的表情。
“我也这么想,”苏烨看着三皇子,“第一,秦王府没到这一步,第二,相比于投靠二爷和三爷,扶助五爷,倒是更有利,而且,”苏烨顿住,停了片刻,才垂着眼皮低低道:“皇上一心想再生几个皇子,秦王府可选之人多着呢,哪一个都比二爷和三爷更有利。”
“那你的意思?”二皇子眉头紧皱。
“这会儿二爷和三爷势弱,他这是助咱们和太子势均力长敌,再让二爷、三爷和太子两败俱伤,二爷、三爷真和太子两败俱伤之后,秦王府就立于不败之地了。”苏烨声音低低,却听的二皇子和三皇子都一阵寒意。
“两败俱伤?他这是净想好事,要是咱们借力顺势呢?”三皇子神情有几分狠厉。
“我也是这么想。”苏烨看向二皇子,“咱们就借他的力,以不变应之,先让他们拼几个来回再说。”
二皇子看向三皇子,三皇子眼睛微眯,点了点头,“咱们也不是好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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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京府衙门不远,银贵坐在间小分茶铺子里,一只脚蹬在椅面上,一边剥着碟子煮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