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会儿,弯起笑眼,冲陆仪深曲膝到底,“陆将军客气了。”
李文山很有几分莫名其妙,陆将军今天对阿夏这态度,好象不怎么对啊,太正式了。
陆仪往旁边让了一步,走在游廊最外侧,前行一步,带着李夏和李文山穿过垂花门,到了上房门口,示意李夏略等一等。
陆仪掀帘进屋,走到埋头在一堆公文和花名册中间的秦王身边,低声禀道:“王爷,阿夏来了,说是想跟你说说话,大约是有什么急事儿。”
秦王抬起头,又看看长案一堆一堆的公文,眉头皱起,张了张嘴,话到嘴边没说出来,人却站了起来,“这丫头这么跑过来找我,必定是很紧急的事,在哪儿呢?”
陆仪指了指门外,“我斗胆带她过来了……”
“嗯,阿夏进来吧。”没等陆仪说完,秦王扬声叫道。
李文山从李夏头上掀起帘子,李夏微微提起些裙子,进了屋,迎着秦王过去,先仔细看了看他,才曲膝见礼。
“你看什么?”秦王抬手想摸脸,手抬到一半,又落了回去。
“你看起来好象很累,眼圈儿也有点儿黯。”李夏再次仰头仔细打量着秦王。
秦王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半步,“累是有点儿累,没事。你看起来还不错。最近都还好?这么急找我,没什么事儿吧?”秦王退了半步,好象意识到退后不对,又往前踩回来,微微弯腰,仔细看着李夏。
陆仪拉了拉李文山,两人走到窗户边,站着说话儿。
“就是有事儿才来找你。”李夏叹了口气,又叹了口气,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秦王跟过去,坐到她旁边,再次仔细打量她,“什么事儿?把你烦成这样?”
“好多事儿,让我想想,从哪儿说起好,嗯,你忙不忙?”李夏又叹了几口气,好象突然想起来,赶紧问了句。
“忙也不在这一会儿,也不算忙,听你说几句话的功夫总是有的,你说吧。”秦王露出丝笑意,示意李夏。
“第一件,我们家老夫人和老太爷,打起来了。”李夏两条胳膊支在和秦王之间的茶几上,伸头过去,低低道。
秦王惊愕的两根眉毛一起抬起,“打起来了?你们府上那两位……七十都过了吧?还能打起来?”
“嗯!”李夏眉梢飞起落下,看起来愉快极了,“就是打!”李夏手挥起来,落下去,“一开始是吵架,老夫人和老太爷,就这样,”李夏一只手叉腰,一只手往前啪啪的点,一幅怒目金刚状。
秦王看的上身不由自主往后仰躲,大瞪着双眼,看着学的维妙维肖的李夏。
“吵的嗓子都哑了,我实在看不过去了,就喊了一声,不能打,谁知道喊错了,老太爷一巴掌就甩上去了。”这一巴掌,李夏没比划,只挪了挪,靠到椅背上,笑眯眯看着秦王,“你别看老太爷年纪大了,力气可不小,这一巴掌,把老夫人脸上打出了五根手指头印,老夫人尖叫一声,就扑上去了,又撕又咬,老太爷这里,”
李夏揪着自己的耳垂,“被老夫人挠烂了,脸上也挠破了,可热闹了。”
秦王一口气抽上来,“你都看到了?你怎么看到的?你喊别打?还是喊打?”..
李夏看着秦王,笑眯眯不答话。
秦王瞄着李夏,挪了挪,面对李夏,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遍,又打量了一遍,慢吞吞问道:“那你说说,你们府上老夫人和老太爷,为什么打起来了?”
“我哪知道啊!我跑到荣萱院的时候,他俩吵的嗓子都哑了,老夫人么,就是变着花样儿骂老太爷,什么不知羞耻什么什么,老太爷么,翻来覆去就是泼妇恶妇妒妇,唉。”李夏想着李老太爷的蠢样,忍不住叹气。
秦王斜着李夏,好一会儿才伸手指在李夏鼻头上点了下,“看看你这样子,那是你太婆你翁翁,闹成这样,你跟你五哥六哥,都得跟着没脸!”
“关着门的事么。大伯娘已经发过话了,老夫人和老太爷的事,不管在府里还是府外,谁敢提半个字,就打死。”李夏说到打死两个字,听起来也一样娇俏软糯。
秦王瞪着她,想说什么,却又失笑出声,无奈的抬手按着额头,一边笑一边示意李夏,“先不说这个,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么,唉。”李夏满脸的飞扬全数耷拉下来,那幅样子,看的秦王一阵心疼,“别难过,你说说,有我呢。”
“好吧,我跟你说,你帮我拿个主意。”李夏连声叹气,胳膊拄在茶几,托着腮看着秦王,“是我姐姐的事,姐姐不是定下了董翰林家老三,那个叫董显林的么……”
李夏将董显林听了陶二少爷那些话,打听姐姐的事说了,“……你说说,这样的人,还能嫁么?”
秦王眉头皱起来了,“陶付文说这种话,人品可见一端,董显林也太糊涂了,他跟你姐姐已经定下了亲事,你姐姐就是他媳妇,怎么能容别人象这样当面败坏他媳妇的名声?”
“嗯,不但容下了,他还四处打听姐姐是不是真的妒嫉不贤。”李夏接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