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龙渊所想的那样,有荀奭这个归德司阶之子的身份,城门的士卒并没有对龙渊二人过多盘查,便很顺利的进了北沙城。 “龙公子稍等片刻,我这就去找家父过来。” 荀奭将龙渊迎到荀家正厅,转身离去时对身后一直候着的家仆使了个眼色,就匆匆向偏厅走去。 荀家不愧是北沙城屈指可数的大户,五进五出的宅院自不用说,就是这待客的正厅都极为考究。 白石铺地,六根栋梁立柱对称而支,中堂挂有一副猛虎下山的墨画颇有气势,其上刻有“正序堂”的匾额,铁画银钩一看便知是出自名家之手。 墨画下方摆着翘首供桌,一尊香炉放在正中,淡淡清香在正厅飘散,正厅两侧立有屏风,一旁的博古架上古玩字画一应俱全,更有墩柱摆放盆景相衬。 屏风前还对称摆放着茶几和几何椅,一看便知是用来招待宾客或是家族晚辈的。 悬顶挂着两颗八角灯笼,因为已是傍晚,所以荀府的仆人已将灯笼点亮,整个正厅显得亮堂堂。 荀府的正厅是东灵大陆比较传统的布局,以中轴线对称陈设,视觉上给人庄严、沉静又不失活力的感觉。 不过龙渊对此却是兴趣缺缺,只是扫了一眼便不再关注,毕竟当年龙府可要比这气派的多。 龙渊和袁狩前后坐下,便有侍女端案而入,将两杯香茗搁下,就很识趣的离开了。 托起茶盏,揭盖放在鼻下轻嗅,然后抿了一口,青绿的茶汤滑入唇中,悠荡醇绵的香气充斥口腔中,让龙渊精神为之一振,一扫赶路时的倦盹。 “感觉怎么样?” 龙渊欣赏着杯底飘立的茶叶,轻声询问。 “当进入荀府后,就感到有一股微弱的天命之气传来。” 袁狩当然知道龙渊再问什么,所以思索了片刻回答道。 “这里不比天选谷,天地间并没有天命之气,所以天命师想要修炼除了靠天命石辅助外,主要还是靠与他人结因果来获得天命之气,所以这里的天命师修炼很不易。” 龙渊从袁狩的语气中听出了他对天命之气量太少的不满,随即对袁狩解释道。 至于旁门左道的魔道手段,龙渊并不是太赞同,天易损,而道不满,龙渊不希望自己千辛万苦带出来的人早早夭折。 茶盏见底,龙渊才看到荀奭跟在一名中年人身后,从偏厅的门中走出。 “这么小!” 虽然之前自己的儿子荀奭已经告诉过他,但当他看到龙渊的容貌后,荀凡阳心中还是不由一惊。 不过荀凡阳好歹也是一家之主,又官拜从六品归德司阶,心中倒是有几分城府,所以并无露惊容。 “招待不周,见谅见谅。” 荀凡阳并走两步上前微微拱手道,以他的身份这种姿态确实够了,甚至面对十二岁的龙渊已经有些低了,可见荀凡阳对龙渊的重视。 龙渊既然给自己的身份是家道中落的游学子,那基本的礼数自然是不可少的,见到荀凡阳出现赶忙起身行晚辈礼,袁狩间龙渊站起身也连忙站起,照猫画虎的跟着龙渊行礼。 只不过龙渊的礼刚行到一半,就被快步上前的荀凡阳托住扶起。 “不是普通人。” 龙渊对自己的力道心里有数,虽不是有意为之,但绝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起的。 而荀凡阳同样是双目精光,只不过他在意的不是龙渊天命师的身份。 “这个礼……不一般!” 荀凡阳心中暗道。 一番推诿之后宾主入座,只是让龙渊诧异的是荀凡阳并没有坐在中堂的太师椅上,而是和龙渊身旁的坐在几何椅上,至于荀奭自然没有坐的份,只得俯首帖耳的站在父亲荀凡阳身侧。 龙渊别有深意看了眼荀凡阳,这时刚好有侍女端茶进来,荀凡阳连忙端起茶同时挥手让侍女退下,以掩饰尴尬。 “听闻龙公子在城外救下犬子后,要我荀家答应一件事,不知龙公子所为何事,荀某愿闻其详。” 荀凡阳放下茶盏开门见山的问道。 “荀家主果然爽快,不过再说这件事之前,在下还有一问。” “请将。” “现在边陲战事如何?” 龙渊问道。 荀凡阳对龙渊的这个问题感到诧异,思索了片刻后才沉声道:“实不相瞒,情况不容乐观。 北沙乃是西北雄城,是抵挡西边异族的第一关隘,可东阳孱弱,几十年来一直没有得到补给和支援,只得靠北沙城几大家族苦苦支撑。 好在北沙城上有殁海沙洲,下有折罗漫山脉,依靠天险才勉强抵住了异族的连年进攻。” 说到这里荀凡阳也是满脸愁容,长吁短叹。 看着荀凡阳半真半假的表演,龙渊端起茶抿了一口也不点破。 西边异族未有开化不适农耕,所以每逢入冬便会面临粮食短缺的危险,为了减少粮食短缺的压力,异族会发动战争来减少人口,从而解决粮食短缺的问题。 所以异族进攻看似凶猛人多,但他们更多的是为了内耗,而不是真的入侵。 不过这种情况对于龙渊来说足够了。 “那不知北沙城军队可有军旗?” 龙渊的这个问题问的很是刁钻。 因为一个军队的军旗就如同番号一般,是得到皇族承认的,如果没有军旗那这个军队就如山匪无异。 “龙公子说的哪里话,你把荀某看成什么人了,窃国者吗?” 荀凡阳有些跳脚,拂袖怒立责问道,身为天命师的气势猛然爆发,大厅内的盆景被吹的簌簌发颤。 “是在下唐突了。” 龙渊丝毫没有在意荀凡阳的气势,连忙站起躬身赔不是道,语气神态说不出的真诚,让旁人挑不出瑕疵。 龙渊的作态让想继续发难的荀凡阳一时不知进退。 “哼!你有条件就提,莫要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