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哒咯哒……,咯哒咯哒……”
突然,远处传来马蹄声,并有沙土扬起,这些马显然是向他这边来的,声音越来越近,高峻山先是看到一片黑压压的,接着狂奔的马队越来越清晰。
两只狼被马蹄声惊吓而退,放弃了眼前的活物,远遁而去。
一共有三十几匹战马,领头的是个青年人,头戴棕色凌云巾,身穿一件土色圆领长袍。
首先发现高峻山的骑兵,是个大长脸,一身的银色盔甲,身后还背着一张弓,此人看上去凶神恶煞,他下了马,手中举着闪着寒光的长剑,一步步地向高峻山走来。这个大长脸两眼瞪着高峻山看了一会,突然兴奋地回头向领头的青年人喊道:“一哥,二傻没死!二傻没死!”
青年人也飞身下马,快步来到高峻山跟前,认真地端详了一阵,兴奋地说道:“二傻,果然是你呀,你可真命大,跑回本队的人说,你们全被曹文诏的官军杀害,闯王不信,令我前来打探。”青年人说完,又转头对身边的亲兵道,“仔细搜寻,看还有没有其他活人!”
“不用搜了,这里除了我,再没一个喘气的。”高峻山听青年人的几句话,大概猜到自己穿越到了明末的乱世。不可思议的是,自己竟然被人家当成了二傻。死人堆里一定有一个长得与他一模一样的尸体,他很机智地说出了不再查找的理由。
这些人虽然称高峻山“二傻”,行为举止却很尊重他。青年人接受了高峻山的建议,不再搜查。
大长脸牵来战马,扶高峻山上马,他在军校的骑术这门课的成绩也是优等,现在虽然左脚受伤了,跨上战马还是不费事的。
在回营的路上,他旁敲侧击地弄明白了这些人是高迎祥的队伍,青年人是闯王高迎祥的侄子,叫高一功,高迎祥麾下主将,第六队队长。
一个时辰的行程,高峻山被带到义军大营。进了营地,高一功直接把他带进高迎祥的大帐,大帐内灯火通明,高迎祥端坐于中,两旁坐有七八员大将。
高一功首先向高迎祥禀报了官军的消息:“禀闯王,延绥东路副总兵曹文诏的三千关宁铁骑,已经在刘家河布防;我三道坡老营遭曹文诏偷袭,老营三百余义军家小,除几名回大营报信者,均被杀害,只有二傻幸免于难。”
高迎祥心情沉重,挥手让高峻山近前说话。高峻山一瘸一拐地来到高迎祥面前,不等他说话,高迎祥脸色一变,横眉竖眼地拍案而立:“你这个畜生!害死我义军三百余口,这样的废物,留你何用?来人,给我拉出斩首。”
高峻山心凉了半截,悔不该多手修改了降落的地点,现在落在这些贼寇的手里,看来小命难保。
高一功站出来相劝:“闯王息怒。二傻毕竟是个傻子,就算是他暴露了老营的行踪,也不至于把他斩首,还请闯王从轻发落。”
有高一功出头,左右的将领也一同求情,高迎祥脸色没那么难看了。
高峻山心中的大石总算落下,可是,没等他高兴呢,高迎祥拔出佩剑怒道:“这等畜生,留他性命,日后难免再惹祸端!”
高峻山心中一惊,心想,看来这个高迎祥跟自己有仇呀,不把自己整死不罢休。
好在高一功又说话了:“闯王,一功日后对他严加看管就是,绝不再让二傻惹出是非,还请您饶了二傻这一回。”
高峻山抬眼看了一下高迎祥,见他的脸色又有所缓和,但语气还十分坚硬:“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给我拉出去重责五十军棍,然后扔进黑屋里饿三天!”
高迎祥话音刚落,就有二名百户前来,一左一右架起他就往外拖,他挣扎着要反抗,一名百户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傻小子,别在这里逞能。”
这位百户的声音,颇有关爱之意,高峻山便不再做任何的反抗,听凭这些人摆布。
到了帐外,他被人绑在了一条长板凳上,两个恶狠狠的军士提着军棍站在两边,监杖官有模有样地准备报数。
二位百户推开了提棍的军士,自己拿起军棍来到高峻山的跟前,个子矮一点的百户低声道:“傻小子,配合点!”他说完便高高地举起军棍打向高峻山的屁股。
别看他军棍举得高,可是落下的时候,就像是给高峻山饶痒痒,高峻山忍不住想笑。
“大喊,大喊!”这个百户见一棍打下来不见效果,于是提醒高峻山。
高峻山倒理直气壮:“一点都不痛,我喊什么喊?”
“装、装、装。”急得这个百户真想踹高峻山一脚。
“原来是要我演戏呀,你不早说!”他反倒怨起人来。
两个百户不由分说,叭叭叭地一棍棍地开,监杖官高一声低一声地开始报数。
“一、二、三、四……”
高峻山呜哩哇啦地嚎叫起来,旁边有个卫兵看到高峻山夸张的表情,在一边偷笑,高峻山指着他道:“不许笑!”这个想笑的卫兵躲到一边自个笑去了。
二位百户你一杖我一杖地打了三四棍之后,便停下了手,没有再打,任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