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尚发带兵将偷偷回来的丁富贵抓获,从他身上搜出四十两银子,丁富贵投靠下龙前一穷二白,现在身上携带大笔银子,更证实了王狗剩所说消息的正确。
人脏俱获,当场暴打一顿后丁富贵立马坦白招供,承认替安南官员做内应的经过。
一顶大帐篷内,陈尚发一手扯过被打的鼻青眼肿的丁富贵,看向孙彬道:“这厮为了几十两银子把咱们一万多人全都卖了,眼下到底该怎么办,孙先生您拿个主意!”
陈尚发性子莽撞,直言直语惯了,孙彬听后没有回他的话,扭过头来看向叶成林。
“外出侦查的兄弟探听到什么消息没有?”
“禀先生,下龙南面海防省方向有大股安南军队集结,从下龙通往其他地区的道路也全部戒严。”
“敌军有多少人?部队装备如何?”
“探查时间紧迫,职下和兄弟没有过度靠近侦查,不过安南军队营寨绵延几十里,粗略估算部队人数超过万人,
根据观察,外围的安南部队大部分装备老式前膛枪,一部分一部分部队装备刀枪弓箭等冷兵器,至于装备后膛枪的部队,由于没有深入侦查,暂时没有发现。”
“法兰西人意图吞并安南,限制欧洲各国向安南出卖先进武器,按照平时侦查的海防省军队情报来看,海防总督麾下装备后膛枪的部队不会超过五百人。”孙彬根据各方提供的情报,分析出安南部队的真正实力:“海防总督黎裕管制海防、广安两省,两省正规部队总数约一万人左右,海阳省方面没有军队出动的迹象,说明安南军服的这次行动不是顺化朝廷的旨意,而是海防总督一个人的独自行动。
海防省是安南北部的重要通商港口,黎裕通过提取港口商业税收财政比内地省份宽裕一些,不过商业利益的大头被法兰西人抽走,黎裕获得的财政收入扣除上交给顺化朝廷和发放给各级官员的俸禄,用在军队身上的不会太多。
前段时间黎裕带领海防部队围剿吴亚终武装,最后不仅没有将吴亚终剿灭,手下部队还损失上千部队,由此观之,黎裕手下部队战斗力比不上同等兵力的农民军部队,而我部在下龙地区除去派驻到纳土纳岛的三百人,青壮士兵总共一千二百人,德莱塞后膛步枪一千支,老式火枪五百支,再加上紧急状态下可以征调的两千七百青壮,可以动用的总兵力近四千人。四千人对付一万战斗意志薄弱的安南官兵,胜算在我们一方。”
临战之前,士气可鼓不可泄,孙彬在分析敌我实力对比的同时,刻意突出本部部队的优势和安南部队的劣势,而对于安南部队主场作战的优势故意忽视没有提及。
“海防省的军队调集到下龙附近,他们的腹地必然空虚,我军不如趁安南部队不知我军已提前得知他们的意图,不与安南主力部队正面对抗,而是全军突进海防省腹地,一举端了他们的老窝。”
游窜作战是农民军常用的作战手段,孙彬话落之后不一会,吴凤典就提出了自己的作战方案。
“我军主力外出,大营没有部队留守,留在营寨的老幼怎么办?”
陈宗柏反驳道。
“营寨里的老幼全部撤进山里,下龙营寨留给安南部队,我军主力突袭海防后方成功后,大不了召集老幼重新选择一地建立营寨。”
“吴营长的想法不错,不过放弃下龙营寨、近万老幼散入山林逃难代价未免太大。”
孙彬出声制止两人的争执,开口道:“我军是正规野战部队,不能像过去一样遇到敌人便选择无后方的流窜作战。
我军立足安南一个多月,训练士兵、安守下龙一片土地没有向外扩张势力不是真的怕了海防、广安两省的安南部队,而是为了尽可能多的救助流落安南各地的华人同胞。
眼下海防总督无故与我军为敌,想要将咱们一网打尽,这种情况下两方已经没有和解的可能。所以,我决定,既然安南部队不仁就不要怪我们不义,安南部队要打仗,咱们就把阵势搞大,消灭黎裕手下的安南部队,把广安、海宁两省从安南人手里夺下来作为咱们的地盘。”
“孙先生痛快,兄弟们早就不想窝在下龙这个小地方了,您下命令,咱们这就攻打狗日的安南龟孙子!”
“不急,我军人数不多,强行进攻安南部队营地损失不小,再等两日,在下龙营寨前,全军迎战安南部队!”
“遵命!”帐篷内所有的军官立刻起身行礼,等待孙彬的具体命令。
“陈尚发!”
“职下在。”陈尚发向前一步拱手道。
“山地营防守营寨西面高地,主力部队反攻时,配合部队攻击安南部队侧翼,山地营休息半日,今天中午每人携带三天干粮出发。”
“陈尚发领命!”
“陈宗柏、吴凤典,你二人带领所属部队立刻在营寨前构造防线!”
“遵命!”
“叶成林,召集营寨内所有青壮,库存的老旧火枪优先发放给有战斗经验的人,没有武器的青壮统一砍伐树木,削成长棍,绑上